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蔦蘿是童年記憶中的五角星花,開在暑假,所以它是和“快樂”聯繫在一起的小花。
那時住着老房子,能見到它攀爬上牆頭、窗框,一路開出星星點點的紅,這是太平常見到的景象。
前幾日早起,發現一株蔦蘿悄悄爬上對面鄰居家的窗,已開出三四朵紅花。
蔦蘿的名字有意思,《詩經》雲:“蔦爲女蘿,施於松柏。”蔦即桑寄生,女蘿即菟絲子,二者都是寄生於松柏的植物。蔦蘿形態頗似蔦與女蘿,故合二名以名之。從夏天到深秋,蔦蘿每天開放一批,晨開而午後即萎。
蔦蘿除了花型可愛嬌俏之外,葉子也很特別:細長如絲,翠綠嬌嫩,似羽毛一樣輕盈。它的莖蔓也同樣纖細柔軟,若是要助它向上攀爬,通常需要用竹竿或小木條來稍作引導,用不了幾天它就可以覆蓋成片。若是想要把它紮成多種圖形,如扇形、方形、圓形等,也都是十分順手的事。所以蔦蘿一直是大家鍾愛的綠化爬藤植物,國外則很流行把它作爲花藝材料來擺弄,也常出現在新娘的捧花中。
蔦蘿看似纖弱,但這樣的身形正使它在攀爬時比其他植物更輕鬆更無負擔,也讓它擁有非凡的生命力和更多可能性。但和所有攀緣植物一樣,蔦蘿也難逃“攀附權貴”之嫌。
郁達夫在小說集《蔦蘿集》中有小說《蔦蘿行》,雖未有隻字片語提及或描述過蔦蘿,但也是借了蔦蘿的纏綿依附之意,感嘆小說中青年男女主人公顛沛流離、毫無依附的慘苦遭際。從植物本身來說,因攀爬而招來這樣的評價,實在有失公允。
攀援植物的生存之道異常艱辛,生來沒有硬直的脊樑,爲了一線陽光,利用身邊所有可以藉助的物體,剝去所有人們讚揚與質疑的想象。而這樣的過程總是在角落裏慢慢發生着,只有當它爬到高處,綻放花葉,才引來注意。
而這樣的一種植物,若你有心在今年收下它的幾粒種子,來年記得播下,它定不會辜負了這一份心意,報以一整個夏天的美麗。晨開暮合,每天早晨伴着早霞,綻開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