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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言巷
斑駁的牆壁承載了千秋風雨
棗園巷
悠長的韻味,幽遠的情調。澄源巷
面對大樹面對大樹,,他期待自己盡快成材他期待自己盡快成材。。
古巷為河,古樹為幟。古巷邊、老樹下的屋捨則成了停泊於河邊的古船,緊緊地依偎在小巷兩岸,把一支古老、悠遠、蒼涼的歌謠從小巷深處吹送到街市上,彌漫向全城。千百年來,頑強地承載著多少人期望與夢想的船,在歷史的長河中停了多久,駛了多久……
一個完整的民居特色,就是一個地方民情風俗展,也是一個地方史詩般留存的文化積淀,更是一個地方的智慧之窗,沿著這個窗口凝眸,或者驀然回首,會被天水這獨特的民情生活樣式、蘊含的歷史魅力所吸引。
氤氳古城挺拔千年古樹
天水和漢中依山帶水。天水坐落在秦嶺西端的肩頭上,由於麥積山之隔,就把漢江分為兩截,流向西部的就叫西漢水,所以說,天水和漢中是一江山水兩顆明珠。我的家鄉定軍山,是漢江上游重要的絲路驛站,從天水到漢中,出秦嶺陽平關谷口,進入漢中盆地第一站,便是定軍山下的沔陽鎮,天水過來的商旅駝隊,必定要在此休整歇息。早些年每當駝鈴響起,村人總要吆喝:『毛虎鹿』來了,人們把甘肅客商稱為『毛虎鹿』是滿帶著贊美褒揚的,認為他們風塵僕僕,身高力大,能吃能喝,能背能扛,不畏難險,長途跋涉,有山鹿的靈巧聰慧,還有虎膽豪氣。不然,能翻山越嶺,避渭水,越嘉陵,翻秦嶺至漢江,把生意做到中原大地,用鹽巴與皮毛換回絲綢和茶葉,用他們的雙腳,硬是踏出了一條溝通大千世界的商貿通道。我這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從小就對天水充滿了神聖的敬畏之感。
天下奇木古樹多不甚數,大都生長在荒山野嶺,天生地長,無人驚擾,任憑風摧雷劈而自生自滅,千年古樹則實不多見,偶有幸存者也是枯杆斷枝苟延殘喘,可天水古樹卻遍布古城街巷,古人栽植,後輩養護,歷經千百代而不懈,使古城與古樹共生,古樹與古城相伴,古城有多古老,古樹就是最好的見證,古城有多厚重,古樹就是最有力的象征。
被譽為稀世珍寶的『南山古柏』與『麥積煙雨』、『仙人送燈』、『玉泉仙洞』等景觀構成了享譽甘隴的『秦州八景』。南山古柏到底古老到什麼年代,經北京林業研究所古樹研究專家Cl4測定,確認它已有2500年的生長史,比漢中的漢柏還壽長800年。它與孔聖人和釋迦牟尼年齡一樣大,所以天水人驕傲地稱它為『春秋柏』。陝西黃陵軒轅黃帝親手栽植的『手植柏』屬全國古柏之最,天水的『春秋柏』當屬第二。這棵全國罕見的『文物樹』不僅是天水歷史名城的象征,也是天水古老文化的象征,更是天水滄桑不老的象征。
千年『唐槐』守衛南郭寺
南郭寺山門前兩棵高大挺拔的古槐,樹圍竟有七米之巨,1300年的樹齡使它有了『唐槐』的封號,至今仍不見老相。30多米高的樹冠蓬蓬勃勃,枝繁葉茂,濃郁如蓋,精神抖擻地守衛著南郭寺。
最為奇絕的是那棵堪稱全國第一的龍爪槐。此樹全國並不鮮見,特點是樹身矮小,樹冠彎曲下垂,可天水的這株龍爪槐身軀卻出奇的高大,枝條蒼龍般盤曲飄逸,呈飛龍翻騰之勢而活靈活現,極富詩情畫意。位居全國第一的衛矛樹,是南方纔生長的矮小灌木,可在天水卻長成了高達18米,胸圍2米的高大喬木,連古樹研究專家們也贊嘆不已。
天水百姓愛樹護樹歷來已久,1658年,『春秋柏』已有傾倒之勢,天水百姓立碑於樹下,既支橕將傾的樹身,又刻碑文傳於後世。300年後,古柏樹圍又擴長30厘米,把石碑包進樹身,成為一道樹石連體的景觀。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天水政府撥款修砌磚柱頂住樹腰,雖則簡陋,卻體現了天水人民在經濟困難時期仍不忘記對古柏的保護。八十年代,又焊成鋼形支架支橕樹身,由石碑、磚柱、鋼架三種不同的物質標志著不同時代的歷史特征,真實的記錄著時代的發展,彰顯天水人民愛樹護樹的時代延續。
天水與漢中未通公路前,溝通天水與漢中只有山間小道,凡到漢中做過生意的天水客商,說起陽平關谷口漢江岸邊古沔鎮的大白果樹,沒有不知曉的。那棵需三人合圍的大白果樹身後還有兩棵香飄十裡的大桂花樹相伴,相傳是劉備稱漢中王時修建三官廟栽植的,成為古驛道上一道亮麗的風景,也是天水客商在這裡歇息打尖,交換土產山貨的絕妙佳地。解放後,三官廟成為人民公社的駐地。公元一九七五年,執政的公社書記,竟然下令砍掉這棵神采奕奕的千年白果樹,為公社的每位乾部打造一個書櫃,一個碗櫃,兩把木椅。制作了二百條三人一座的連椅,擺滿五間房面積的會議室,供全社五個大隊29個生產隊生產組長以上的四級乾部開大會就座。大白果樹粉身碎骨之後,兩棵相伴千年的桂花樹也死了。
天水一條大街的正中,長著一棵遮天蔽日的古樹,要在別的城市定遭『殺身之禍』,可在天水,他卻享受著『市寶』待遇,它的周圍徹上護欄,來往車輛行人繞樹而行,這在全國極為罕見。天水城裡大街小巷至今還有這種古樹270餘棵,這在全國城市也更罕見。這些飽經滄桑的古樹為天水帶來威嚴,注入靈氣,注視著世界的風雲變幻,關心著民族的治亂興衰,把天水這座歷史文化名城演繹的美輪美奐,讓人流連忘返。
依巷幽長人依樹而居
從伏羲廟開始,走進棗園巷、士言巷、育生巷、忠武巷、三星巷、飛將巷、澄源巷、自治巷、石家巷等十多條古巷道和老街區,不論你走進任何一條古巷,都有一種特別的感受,仿佛走進了民情純朴的歌謠中,平緩又激昂的節奏,蒼涼又空曠的韻律,演唱著天水的渾厚,天水的奇響。又如走進了韻味濃郁的詩行裡,走進了古朴的岩畫邊。炎炎夏日裡,幾個頑童撲捉蹦噠的蟋蟀,把對世界的理解在小巷中撲灑……幾縷綠色、絲絲綠意順著殘牆斷壁纏繞而上,在張揚古巷個性的同時也給古巷平添了幾分生機,使古巷這個古老城市的脈博跳動起來,連接了過去與未來的氣息,讓一個城市在歷史與現實之間和諧起來。
水天一色,靈氣正焉。水是天水這個城市的氣脈,古巷是天水古城中的一條條不動的水。有水則生木。人文始祖伏羲在天水大地上演繹出了水豐樹茂的美景,教人們從森林中走出來。人們從樹上下來,走出了山洞和森林,但又從情緒和心理上無法與樹木斷然割開,將一株又一株的樹木移於屋捨前後,巷道旁邊,依巷植樹,因樹設巷,緣樹置屋,相映相趣。《漢書·地理志》記載『天水、隴西多林木』。《天水古樹》記載,天水現存的稀有樹種多達幾十種,百年以上的樹近三百多株。如果說天水的巷道因歷史的變遷而不斷改變,而唯一不變的,也許就只有樹了。巷道口,屋捨旁,院落中挺拔幾株虯枝蒼乾的老樹,把巷道的背景一下子推到遙遠的歲月深處,將巷道的歷史拉長到數千年以上。盤根錯節的樹,經歷過繁華,目睹過幻滅,體驗過榮辱,以堅韌之軀,堅強之戀,頑強之勢挺拔於不同的巷口,散落在城市的各個角落,從真正意義上體現了『家園是一棵遙遠的樹』的詩意。
寸木成樹,樹因村而生,依巷而長,人依樹而居,巷緣樹而深,巷與樹,形成了天籟合一的和諧。古樹成了古城古巷的氣脈和餘韻。有了樹,古城纔有氣宇和風度,有了樹,古城紛繁、久遠、輝煌的往事纔有見證。古樹愈多,年代愈久遠,古城的文化內涵也就愈豐富。城市因樹而美麗多姿,樹亦因城市而熠熠生輝。無論是醒目的位置還是不起眼的角落,在參天古樹掩映下,城市便與朝氣、活力、靈性結緣。熱烈的紅、頑強的綠、豐碩的黃,把天水這座古城裝點得完整、幽深、斑斕。古樹給城市制造著氧氣,滋養著城市的肺腑,協調著城市的視線,美化著城市的環境。那些古樹似乎已不再是樹,是音樂與詩歌一樣優美的傳說,是巷道世態炎涼的見證者,和古老的巷道一樣,會讓人訴說得津津有味。平靜、包容、大度的樹把歷史難以留存的一切都收藏於它的年輪裡,以一種靜謐、深邃、博大和幽遠,把千年往事都遮蓋在它的蔭翳中,遮蓋於腳下的古巷裡。舒展春意、擋住夏炎、收集秋風,獨抗冬寒的無私、無畏和無懼,讓人無不對其敬仰三分。除了樹,誰還能站定一方、獨守一生、洞穿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