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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叔和他的『樹屋』倒是別有洞天自成一體
文/圖羊城晚報記者沈婷婷實習生闕小琴
近日,一篇『以補鞋為生,拼出家中大學生』的微博在網上瘋傳後,深圳大學西門口那塊看起來像樹屋的修傘補鞋店變得格外熱鬧,不少深大師生慕名而來,希望用自己的方式幫助『店主』魯叔。
值多少,收多少。當師生們有意識地多給些錢的時候,魯叔總是會將多餘的錢退還給顧客。『你看我的招牌「修傘修鞋」是深大的學生幫我做的,後面的「please coming」是深大教授幫我加上去的,連老外都會來我這裡補鞋,我已經很滿足了。』魯叔笑地告訴羊城晚報記者。
教授為招牌添英文
魯叔因自小得了小兒麻痺,走路總是會一瘸一拐。補鞋時,他總戴著一副老花鏡,坐在一張小板凳上,用布滿老繭的雙手飛快又熟練地穿針引線。他是六年前帶著自己的小板凳跟工具來到深大西門的花圃上的,那個時候門前的兩棵樹還不及膝,現在樹早已枝繁葉茂並修剪出一個類似門的出入口供人進出。六年來,他一直在這裡為大家修修補補,即便風雨,不曾間斷。
魯叔的樹屋上有一個小牌子,上面寫著『修傘修鞋please coming』還有兩個笑臉和指示方向的箭頭。魯叔告訴記者,修鞋攤之前是沒有招牌的,最初的招牌由深大的一個學生設計,『一個大招牌,很漂亮,還有兩只展翅欲飛的蝴蝶。』這樣好看的招牌,讓魯叔的生意好了不少,卻也引來了城管的注意。雖然後來城管得知他是殘疾人,沒有深究,但魯叔為了不讓城管難做,主動把大招牌換成了現在的小招牌。
後來,一名深大的教授來這裡修鞋,主動幫魯叔添上了英文。之後,來魯叔這修鞋的外國人也多了不少。
為妻治病來深修鞋
魯叔的家鄉在安徽肥東縣,初中畢業的他跟了一個師傅學做裁縫,但不再流行自做衣服後,他便失業在家。之後,生活的重擔就壓在了魯叔的妻子身上。魯叔說他妻子很能乾,挑擔子、犁田這些男人乾的活她都能操持好,『家裡四畝地全都她乾』。但他的妻子長期勞累過度,造成腰肌勞損。為了給妻子治病,魯叔常常到親戚朋友家裡借錢,不知不覺就背負了兩萬多元的債。
最終,魯叔來深圳投奔親戚找生活。在剛來深圳的日子他就對修鞋的工作十分感興趣。為了能夠跟修鞋師傅套上話,魯叔把自己的鞋脫下了給師傅修。中午,為了給師傅留下好印象,魯叔將身上僅有的三十餘元掏出買了盒飯請師傅吃。『當時表面很大方,但心裡真的很捨不得。』魯叔說自己的錢都是親戚給的,他平日連水都不捨得買,渴了就喝自來水,但為了能讓師傅收下他這個徒弟,他一口氣就花了26元買盒飯。
『三天之後,師傅就讓我做一些簡單的活兒,七天之後,一般的活兒就能做了。』因為魯叔有做衣服的功底,學了16天之後就掌握了一般的修鞋技能,師傅就跟魯叔說他可以單乾了。
為了兒女不吃早餐
魯叔補鞋修傘平均每天有四五十元的收入,妻子半年前來到深圳,每個月收入1000元左右。但是魯叔總是精打細算。『兩個孩子讀大學一年的學費要一萬多元,每個月還要准備600元給孩子做生活費,還有房子還要吃飯,實在沒有結餘。』魯叔告訴記者,『暑假的時候,一天一個活兒都沒有,就只能靠老婆養我。』
一年四季,魯叔從來不吃早餐,中餐和晚餐也嚴格控制在10元以內,渴了他就到深大西門值班室保安那裡打水喝。魯叔說:『早餐的錢省下來,孩子就不會早上餓肚子了。』
『有一次小兒子說了一句話讓我很感動,他說自己花的每一分錢都是爸爸修鞋得來的,是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魯叔說著說著眼角便閃出了淚光,十分動容,他說,為了這樣的子女,再苦再累都值得。
錢不夠的時候,魯叔的妻子也會賣一些廢品賺點小錢。
看著浪費心裡難過
在深大門口待久了,魯叔說話越發幽默,偶爾也談古說今。采訪中,有深大的學生說,有時去聽教授上課,不如跟魯叔談天說地。和師生們聊天,魯叔也覺得挺滿足。『我能從他們的談吐語氣中分辨他們學的是什麼專業。』魯叔自豪地告訴記者。
最讓魯叔懮慮的是大學生的鋪張浪費。『經常可以看到大學生們把很好的鞋子、包包、衣服扔掉,他們很難體會到父母供他們上學的不易。』魯叔說,即使是來修修補補的,看得出都是花大價錢去買的,『一看就知道是名牌』。
如今,越來越多的補鞋師生會有意無意地多給魯叔錢,四塊的給五塊、兩塊的給三塊,但魯叔總是會將多餘的錢退還給顧客。『收多了心裡不踏實。』魯叔說,『做生意要誠信。』
沈婷婷、闕小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