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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
威海二中高(29)班程若男
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前幾日與你在網上暢聊,談起現在的生活,你說你已經不在初四任教,兩年的班主任生活令你身心疲憊,一貫強硬的作風亦使你惹來不少非議。現在也好,教學之餘有了大把空閒的時光,你可以把你一直拖着沒做的手術做了,可以去接五年級的女兒放學,可以每晚回家做出香噴噴的菜餚,可以週日和丈夫、女兒一起去郊外踏青,感受鶯歌燕舞,旖旎風光。這生活是多麼美好!
我與你平靜地交談,言談間已褪去當年因敬畏產生的唯唯諾諾,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懷念。我懷念你,你並不知道我是這樣的懷念你。我想象着,此時坐在電腦前的你的額頭,是否仍光潔沒有皺紋;你鬢角的白髮是否又明顯了些;你的聲音是否一如既往的因爲過度疲勞而沙啞;你的內心是否因爲吃過虧、跌過跟頭而變得漸漸平靜且從容。我彷彿看見你漸漸衰老的面容,你微笑着,充滿了坦然和釋懷。淚水打溼了眼眶。初四開學後不久,我與父親鬧矛盾,無心學習,你便將我父親找來,暢談一番過後,你又將我從教室裏喊出來,幾乎是強制性地讓我給父親道了歉。淚水滴落的那一刻,我幾乎恨透了你。你當時對我說:你的父親是個很好的父親,只是你從未看到,這句話我直到現在還未完全理解,只是我從父親日漸蒼老的臉上逐漸懂得了——你是對的,你教會了我去理解雙親。
你並不知道我是如此的感激你,因爲我從未言說過。當你嗓子發炎無法講課時,我比任何人都心疼,第一次覺得站在三尺講臺上的你,是那麼無奈。你並不知道我是如此的感激你,當你因爲班級成績不好在班會上大聲斥責同學時,我比任何人都理解你。我知道你身兼數職、分身乏術卻無可奈何,只是恨鐵不成鋼。你並不知道我是如此的感激你,當郊遊時同學都聚在一起遊玩,我比任何人都願意待在你的身旁,我不願意你感到孤獨,即使你說看着我們就很快樂。我沒有經常回去看你,我沒有經常給你打電話,那是因爲我有太多的話要對你說,正因爲實在太多,反而難以言說。這實在有些矯情,如同你看過我寫的酸溜溜的文章之後,笑我的那樣。
你如同你的名字——蘭,外表樸素而內心華美。在你嚴厲的鞭策之下,我們結束了難忘的初中生活,而其中揮灑過多少熱淚與汗水,只有我們自己知道。我會永遠記得,與我一起唱歌的、支持我寫作的、在我的人生路上爲我指明方向的,我最感激的——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