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樟葉的作品很善於捕捉近現代中國的一些重大歷史事件,如《五福》與『辛亥革命第二槍』,《晚春》與『二虎守長安』。雖然《五福》、《晚春》與《石語》的故事背景都在古城西安,時間也是在1911年、1926年、1917年這三個端點間上下移動,但《石語》與前兩部作品表現出明顯的差異,作者關注的焦點已從顯性的政治革命與政權更替、軍事衝突與內戰轉變到隱性的文化革命與道德衝突、宗教傳播與民族矛盾,這對於樟葉是一次蛻變,也是文學使命的一種提昇。
捧著仍散發墨香的新書,為作者在近代中國重大歷史事件的藝術展現的新收獲而高興。小說《石語》中『大秦景教流行中國碑』遭搶掠、盜竊、復制、保護的故事,跌宕起伏,峰回路轉,是對清朝末年時代大變局的形象展示。《石語》中『景教碑』的故事,應與敦煌經卷的被發現、吐魯番文書的出土視為一個系列。雖然,在史學領域的探討研究還是不少的,但是關於『景教碑』的文學表現則仍屬空白,所以本書引起人們的廣泛關注。樟葉的可貴之處還在於,他不僅將這一歷史事件刪繁就簡,化實成虛,藝術化為一部長篇小說,更重要的是他沒有將圍繞『景教碑』的人物和事件簡單化地對號入座,以貼上『愛國主義』與『賣國主義』的標簽為滿足,而是對人性進行了多角度的開掘,使人物不是一個抽象符號,而是有血有肉、無法替代的『這一個』。其次是歷史事件的截斷面。作者把漫長的歷史壓縮到1907年5月至10月初,他把過多的空間聚焦於西安古城,主要的活動舞臺是大唐客棧、金聖寺等,主要的人物是鄭巧枝、彭世華、本煥和尚、賀裡默、盧埃爾、榮車貴、高發穩等,主要的衝突是圍繞著『景教碑』的盜與護展開的,雖然有幾條線索並行發展,但有主有次,有張有弛,有明有暗,多而不亂。這主要得益於作者對小說特質的深刻理解,故能化大為小,化繁為簡,通過須臾觀古今,通過瞬間看四海。
小說《石語》場景真實,語言極具地方特色。作者世居西安,他本身就是老西安的活字典,是西安變遷的親歷者。小說中有關杜曲容家花園、大唐客棧等的描寫,幾乎可以在老西安對號入座;對陝西飲食小吃的描寫也很精致,幾乎可以勾引起讀者舌尖的欲望;對於鄭本陽家牌局麻雀會的描寫很內行,對孫月嬌廚藝的描寫也很本真。尤其是人物對話語言,有很多精彩的段落,都既符合人物個性,又有地方特色,傳神寫照,栩栩如生。
《石語》樟葉著
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