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煥新是我的老詩友。記得1972年秋,我們有幸參加在清遠太和洞舉辦的省外業餘創作班,同在詩歌組學習,朝夕相處三個多月。四十年了,煥新不僅堅持寫詩,出了三本詩集,還在梅州創辦“射門詩社”,培養了一批詩歌新秀。近日,他來電話說,新寫了一本詩集,歷時兩年多,即將在花城出版社付梓,寫得慢,心血都泡在那裏。並說清樣已寄出,囑我得閒翻翻,提提意見。
對於煥新的新作,我充滿期待。
果然,拜讀《我的梅州》,讀得我心靈震撼!
99首,近3000行詩,“此刻,他已/走出我的抒情/小憩在這/200多頁的/書稿上”——這是一冊特爲梅州吟唱的專題詩集。舉凡客家梅州的風物、景物、人物、事物,大至歷史沿革、文化源流、社會變遷、城鄉現狀,細至梅州的梅、靈光的光、圍龍屋、生死樹……林林總總,無不入詩。因而,《我的梅州》堪稱是一部詩歌體的梅州百科全書。
客觀地說,爲一個地區寫一首詩或一組詩,很常見。要寫成一部詩集,實屬難得。箇中之難,恐怕難在同寫一個地方,題材的區域性容易造成選材的侷限性,情感的專注也或許會導致意境的雷同。煥新知難而進,機警地跨越陷阱。他以詩人特有的筆觸,在“人人眼中有”的熟悉景物中,寫出“個個筆下無”的詩情畫意。整本詩集,我認爲,煥新最講究的是,題材的嚴格取捨和意境的精心營造。可以說,詩集中的許多美意佳境,都是煥新獨到的發現與創造。他奉獻給讀者的梅州,不僅僅是全方位、多角度的梅州,更是一個詩化了的梅州。詩集融入了煥新對梅州數十年的觀察、體驗、認知與思考,洋溢着深深的眷念與感恩之情。因而,他自豪地溢於言表:梅州,是“我的梅州”。
煥新爲葉帥獻上的七首詩,也都是小詩,卻是全書中情最深、意最濃的代表作。他寫葉劍英紀念館:“三層、四個展廳/裝滿我們的/無限警意”,“一路看下來/我記住了八個字/——百戰不殆/百姓親人”。他寫葉帥故居:“那天,我去時/門口的荷塘/開着很多蓮花/後來,那些蓮花/開到我的腦海裏/不僅夏天,也在/春天、秋天、冬天”。
最令人振奮的,是《中國的劍》!“百年前的/黑夜,一亮/亮成一把劍/——中國的劍”,一落筆,便把葉帥的錚錚風骨亮了出來。八節的短詩,濃縮了葉帥的戎馬生涯、歷史豐功,精當、精闢!劍膽詩心,充滿所向披靡的力量與氣勢,讀來令人蕩氣迴腸。葉劍英,劍中英傑。以劍喻人,形神精準。詩中亮劍,風骨錚錚。此詩無論是思想性、藝術性,還是對葉帥的崇敬,都達到了至臻至美的境界,堪稱全書的詩魂。
文/陳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