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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干人咬着蘇州的“秋褲”奔笑着還沒喘過氣來,杭州奧體博覽城體育館與游泳館設計圖躺着中槍了。這回口味更重——比基尼。
北京“大褲衩”之後,建築是凝固的音樂這句名言已經變調了,它在許多國人眼裏只有象形,沒有藝術。橫看成乳側成褲。每一幢建築,甚至都能從生殖的角度,弄出一番惡搞來笑笑。
哈姆雷特沒變,卻爲什麼一千個人眼裏不再是一千個哈姆雷特,而是隻有一張面孔出現?我看這不是哈姆雷特出了問題,而是看客的心態出了問題。當建築的審美以驚人一致的想象侷限於褲襠內外,審美已經成了審醜,是一種執意的批判,宣泄的是自己看啥啥不順眼的情緒。
藝術的想象,與惡俗的想象,只在咫尺之間。人們以犧牲品位爲代價,而選擇暴力解讀,其實是對讚美的一種放棄。彷彿他們從前只框定了讚美的發言權,而今天一旦有更多的發言機會和表達方式,他們寧願選擇撒潑與批判。畢竟,平常百姓與網民,參與意見的機會太少了,社會提供給他們在重大事件上令人感覺寬鬆的語境遠遠不夠。他們需要宣泄。
在這場集體審醜思維中,再偉大的建築設計師,都不能被免俗。但比建築設計者不幸的,是沉醉於審醜情緒中的一些媒體,他們在這場惡搞中不明智地渲染。他們順着某種撒潑的情緒起舞,眼中的建築,功能已經不在話下,藝術已經成爲調侃。他們眼中看到的,除了褲子,就是胸罩,抑或生殖器。他們想象着自己與世人一起,穿行在這些衣褲當中,人人是潑皮,個個是受害者,目的只有一個——圖個口快。
如果哈姆雷特只有一個形象,如果建築只有一種類比,這個世界可悲的,一定不是哈姆雷特,也不是建築設計師,而是評頭品足的旁觀者。只有內心世界貧乏的人,想象力纔會侷限纔會終止。投出善意目光,方能滿目美好。抱以欣賞姿態,便會回報美麗。用扭曲的眼睛看世界,這個世界一定是扭曲的。藝術如此,建築也是如此。
根治眼疾,藥要投在心病上。這不是上幾堂藝術鑑賞建築審美課所能替代了的。不如,給民衆更加寬鬆的語境,讓民衆更多地參與到社會生活方方面面大事的表達上來。對任何世事,我們不妨,不去追求整齊劃一的認知,但能包容異見,並大大方方地讓不同的聲音列席。只有批評做到不缺席,才能獲得由衷的讚美。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所有被惡搞的建築,都是躺槍的建築。它們,原本可以收穫很多很有品位的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