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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報生活一個『很萌』
今天上午在放生的水庫邊,小徒弟問我,師父啊像我們寺院的僧人,如果想給別人捐獻骨髓,需要什麼樣的程序呢?我告訴他: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對身體也沒有什麼危害,這個可以做。特別羡慕年輕人,像我這種年齡偏大的人,可能想捐這個也沒人敢要了。所以啊,就算布施也要趁早啊。
小徒弟問我:師父啊你平時講課不怎麼磕巴啊?這次怎麼就忘詞了呢?我告訴他:平時是不忘詞,可是一看見攝像機就緊張;還有啊,眼前飛來飛去的幾百只野猴子,指不定哪只的爪子就能給你撓個滿臉花,不緊張纔怪呢;再說,那些圍觀的,關鍵時刻他們都不關心你的安全,他們只奇怪:哎喲喂,猴怎麼不撓人呢?
小徒弟問我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師父啊為什麼很多人喜歡喝酒喝到醉呢?我告訴他,那是吃飽了沒事乾,浪費糧食的新辦法。不就是些過期的米水,越貴的酒越是過期時間長,給寺院的小狗,小狗都不喝。有的人喝多了還敢去開車,是肚子裡發酵,發過了期,暈的。
小徒弟問我:師父啊你用四個字來說說對我的看法好嗎?我告訴他:臉大腿粗。小徒弟又說:不是讓你說我的體型,是讓你說我的人品如何?我告訴他:這個啊,忽略不計。
小徒弟問我:師父啊怎麼樣纔能做到平等待人?我告訴他:你回頭看看我身後這扇門,它不是官衙,不是豪門,不是凱旋門,也不是敗家門,它是千萬年來的百姓門。它不是沒有名字,它有名字,它叫做柴門。如果誰飛黃騰達了,忘記了這扇門,請他抬頭看看天,多大的一只眼睛在盯著看呢。這也是我們永遠的家門。
小徒弟問:師父啊你覺得今天是什麼?我說:假如給今天說個淺淺的定義,是在走向未來的路上,也是已經在路上,沒有徘徊的價值,只有對生活的一分坦誠。傷心了,不妨和孩子一樣,哭一個痛快;開心了,自己回報生活一個『很萌』。
現實和夢想的距離
小徒弟告訴我:師父啊等我學會了開汽車,就帶你去周游世界啊。我告訴他:好吧,就你那蹬三輪車都掉溝裡的能力,繼續努力吧。有些人啊,活在現實和夢想的距離裡,也是一種幸福。
小徒弟說,一會兒去看大海。我說好吧。過了一會兒,大海快到跟前了,他卻睡著了。可能夢裡那片大海,比眼前這片大海,要完美吧。
小徒弟問我:師父啊怎樣纔能最快樂?我的回復很簡單:准確掂量自己。想著自己只是路過人間的一個小人物,別人都是造福蒼生的民族英雄,就好了。
小徒弟跟我提了一個請求,下一次去大連,要去海裡游泳。我告訴他:不可以的,很危險。最近夏天了,雨水多,你到附近山溝裡的小池塘,練一會兒狗刨就得了,去的時候把寺院的大狗帶上,一旦在水裡有危險,大狗會把半死不活的你拖回來的。
小徒弟說有個網友來信告訴我:你是法師,要多說西方,多說成佛,多說道理,少說生活,少說人生。我告訴他:我是一個普通老百姓,我不喜歡說冠冕堂皇的話。我是一個簡單也直率的人,我實在說不來玄玄妙妙的那些讓人發暈的道理。既然如此就不如不說,就說生活,就說人生,就說我自己心中怎麼理解的阿彌陀佛。
小徒弟看到寺院的狗崽被別人領養了,難過得在一邊直掉眼淚。我努力地積攢微笑,然後去勸他:是狗總要長大的,它也需要自己的生活,掉眼淚也救不了哪個的啊。再說了,過幾個月,寺院裡的狗又會生十多只,都送你就是了,快去看書吧,狗又不懂你的心有多痛。
不讀書會死得很難看
小徒弟突然問了我一個問題:師父啊假如有前生,你說我的前生會是個什麼人呢?我告訴他:假如看你的臉面,你的前世可能是薛蟠。小徒弟又問:薛蟠是個什麼歷史英雄呢?我也只能回答:你自己多讀書,就能知道自己怎麼死的了。
小徒弟忽然問我:師父啊你實話實說,年輕的時候想過跳河自殺沒有啊?我告訴他:實在是沒有。記得以前生活條件很不好,平常更多的是吃白菜燉粉條,那時候粉條裡摻不起明膠。總想努力活,也沒那心思想跳河,跳了河,讓人從河裡撈上來,多難看啊。
小徒弟問我:師父啊為了感謝大家的關心和愛護,我想為大家唱一首歌,唱哪一首好呢?我告訴他:就你那水平,把人能雷得裡?外焦什麼的,我給你挑一首吧……韓紅的脾氣好,度量大,人也和善,不會怪罪你,你就唱她的那首《天路》吧。大家等著聽,雷來了。
小徒弟跟我說:這個學期學習不太用功,昨天晚上做夢都夢見班主任嚴厲批評他了。我勸他說:就你那個一臉麻子的班主任啊,有時間我給他去個電話告訴他一下,學習不好有什麼錯,為什麼還追到孩子夢裡來批評呢,太過分了。你也不睜眼看看,本來就是個不愛學習的材料,強求什麼呢,累心不?冤不?
昨天我安排寺院的幾個小師父寫一篇關於化解煩惱的文章,其中一個小徒弟寫得飛快。他行雲流水地寫道:前幾年家裡的老花狗死了,我整整哭了兩個小時。問世間情為何物,讓我和動物感情不能分離。
前幾天一位網友來信息說,希望能有一張我的照片做個紀念,小徒弟很開心地就去郵局郵寄出去了。過了沒幾天他就收到了網友的回信,只有一句話:工作流程出現錯誤,延參法師絕非此人。小和尚告訴我:可能是把你的那張照片放在素食裡郵寄走了,把彌勒佛的圖片給網友寄去了。
節選自《這個和尚有點萌》,延參著,安徽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