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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鍋成為一個即將消失的行當。
『補鍋補盆?——磨剪子磨菜刀?——』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成都,街頭巷尾常常會響起補鍋磨刀匠招攬生意的吆喝。聽到這聲吆喝,主婦們紛紛拿著破鍋爛盆或一兩把缺了口的菜刀,圍上來等待修補。那時,成都四處可見補鍋匠。
如今,已很難見到挑著擔子的補鍋匠。57歲的何仁純,是現今成都少見的補鍋磨刀匠之一。他說,自己和這個行業,都老了。
40年前
破十來個洞的鍋都要補
何仁純的老家在資陽樂至縣,父親就是走街串巷的補鍋匠。每到農閑時節,父親就會挑著擔子到成都補鍋、磨刀、修搪瓷盆等。靠父親走街串巷掙的錢,母親纔買得起鹽巴、醋、米等生活必需品。
約莫18歲時,何仁純跟著父親『跑成都』補鍋。何仁純說,當時農村是集體經濟,父親作為成年勞動力,離開土地進城做生意,每天要給生產隊上交2.5元。再加上食宿交通費用,父子倆每天支出在3塊錢左右。收入則全靠『磨一把刀1毛錢,補一個鍋幾塊錢』。但因為生意好,父子倆每天的純利潤有一元錢左右。
『挑著擔子喊一聲補鍋?,家家戶戶的鍋碗瓢盆都拿出來了,鐵鍋鋁鍋、茶壺、搪瓷盆、裝油的瓦罐罐、泡菜壇子等,有些破了十來個洞,都來請我們補。』何仁純回憶。
40年後
一星期纔有一樁補鍋生意
一根竹扁擔,一頭擔著木條凳,一頭擔著補鍋零配件。條凳上綁著磨刀石和鏨子、彎頂等常用工具。自從上個世紀80年代接過父親的扁擔,何仁純每年農閑時節就挑著這套70多斤的家什走街串巷做生意。
他平均每天走近20公裡,范圍在川大、九眼橋一帶,磨刀逐漸取代補鍋成為『支柱產業』。『生意好時一天能磨20把刀,補鍋的生意則清淡得多,常常要一個星期纔能撈到一筆。至於補搪瓷盆和瓦罐罐,好幾年前就不做了,因為現在沒有人用這些東西。』
由於樂至老家還種著十幾畝地,何仁純每年只有小半年時間做磨刀生意。平均每月的純利潤大概在七八百元左右,主要用於買農藥、化肥以及老兩口的家用。
和父親那一輩相比,何仁純的補鍋手藝有一些革新。他不再用『燒鐵水補漏洞』的熱補技術,而是用現成的鋁片在漏洞內外反復捶打黏貼而成。但技術的革新並不能延長補鍋這個職業的生命。何仁純說,目前成都的補鍋匠年齡都在50歲左右,幾乎沒有40歲以下的年輕一輩。
『我們這一輩人可能是最後一批補鍋匠,補鍋這門技術最終要被我們帶進土裡。』何仁純的語氣有一點傷感。華西都市報記者吳翠峰實習生盛慧子攝影呂甲實習生蔡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