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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楊曉政
漫步杭州鳳凰山,講述禁苑賞月勝地“月岩”往事。昨日,暢銷書《歷史是個什麼玩意兒》作者、被網友譽爲“最牛歷史老師”的袁騰飛應鳳凰山管理處邀約,做了一回全程文史講解員,帶着30多位市民邊登山邊講典故,彷彿特意要爲杭州市民的這個中秋,薦一個曼妙的去處。
走過“麗正門”,穿越千年時光
從萬鬆書院出發,沿萬松嶺路往東,一個右轉,來到鳳凰山腳路,袁騰飛說:“這是南宋皇城內的主幹道,路的東面是太后宮殿,西面是皇宮正殿。”
往前數百米,再一個右轉,就是東西向的宋城路了:“我們好比走在南宋皇城的南城牆上。”
整座南宋皇城依山而建,宮牆高約三丈,西邊沿山蛇行,是一個西高東低的不規則方形,與建在平地的西安唐皇城、開封北宋皇城、北京明清皇城大大不同。
宋城路快要到盡頭時,可見一座門面陳舊的學校面南而立。“麗正門,大約就在這個位置。”袁騰飛指指學校,麗正門,是皇宮正門。
過了“麗正門”,皇宮遺址上的破落民居漸漸被甩在身後,而叢林密集、人煙少至的鳳凰山麓漸漸清晰。
荒舊石崖,高宗親筆“忠實”
爲了南宋皇城遺址保護,這裏一直沒有居民動遷或大手筆山體改造,成爲杭城一個極爲重要卻彷彿被現代繁華遺忘的角落。
沿山道來到一片荒舊的石崖下,“鳳山”、“忠實”幾個紅漆摩崖石刻大字特別醒目。“鳳山”兩字是南宋書法家手書,“忠實”兩字則是宋高宗親筆——這裏就是聖果寺遺址,附近仍有不少善男信女置放香爐。
聖果寺,隋文帝開皇二年始建,宋室南渡,成爲皇家寺院。
“高宗書法不錯,還能開一石五斗的硬弓,相當於200多斤,跟今日的專業運動員可以一搏。”袁騰飛說,換個角度再認識宋高宗,此人功過也可以再與市民討論。
13世紀,蒙古軍橫掃歐亞各國,可謂戰無不勝,只有南宋頑強地與蒙古打了半個世紀的仗,保有東南半壁江山150多年,財政收入幾乎與北宋齊平,文化藝術繁榮發展,杭城繁華,百姓富庶,柳永《望海潮》說“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
那時的臨安城已經有熙熙攘攘150萬人,而當時西方最大、最繁華的城市是威尼斯,只約10萬人口。
而“忠實”二字,趙構的意思是勵志?是自勉?是要求大臣忠實?是自己對祖先的承諾?就不得而知了。
中秋夜8~10點,千年月光穿月岩
再往山上走,可以找到南宋皇帝賞月的後花園——月岩。
鳳凰山的月岩與三潭印月、平湖秋月一起,號稱杭州的三大賞月勝地,後來因爲在月岩賞月不太方便,漸漸地這個地方就沒有多少人知道了。
青翠的叢林藤蔓纏繞,一組佔地約10畝的石林玲瓏奇巧,石壁削立,其間一峯高六七米的岩石拔地而起,巖頂有一個通透的圓孔,寬約30釐米左右。
“中秋明月當空,月光穿過石洞,照在清池中,月光滿地,這便是當時皇帝與嬪妃賞月的好去處。”袁騰飛說,每年農曆八月十五晚上8點到10點左右,月光剛好能穿過崖上的圓孔,投影到水池、遊廊,天上水中,相映成雙。
雖然這座花園如今亂草叢生,不復昔日禁苑勝景,但是附近還有五代造像十八羅漢,或坐或立,仿若從未被時間改變過。
“月岩不改容顏,而十八羅漢則低眉順目、慈悲含笑,也在這裏待了千年以上,目睹這條山路上走過多少百姓,見證多少朝代變遷?”袁騰飛這次沒有勸學,卻鼓勵杭州人信步荒郊,與古人來一場心靈對話——站在這些有生命的石頭前方,發一會兒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