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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外音:他們不是上世紀80年代的精神偶像,也不是90年代的物質領袖。這一代詩人像普通人一樣過着柴米油鹽的世俗生活。
做一份尋常的工作,爲生活奔波,在人羣中謙卑,甚至有些邊緣。只有在接觸詩歌的時候,才放出光彩。
泉子:我們總體上對於名聲和物質的東西考慮得更少。我以前在訪談中說過,很多東西都在後退。
10多年前,我在朋友中算是經濟條件比較好的,但現在相對是中下水平了。但這並不是一種失敗。有時候你主動放棄的時候,就不是一種傷害。詩社中的成員,經濟水平都是中等。一個人如果對物質水平不看重的話,他反而是滿足的。現在國內真正靠稿費生活的詩人是沒有的,我們都有自己的職業。
江離:我現在是江南雜誌社的編輯,在這羣人中從事的工作是和寫詩最近的。
我們這一代對詩人身份有去神聖化的過程。以前詩人就像神的代言人,是非常高規格的。但是到了我們這一代,身處的環境不同,沒有那麼神聖化了,我們會很理智地將詩歌和生活隔開,好好做一份工作,當做謀生的方式。而寫詩是一種興趣,當你接觸她時會有一種光彩。
現在這個時代,如果一個人總以詩人自居,別人會覺得他很荒誕。所以,我們會懷着嚴肅的態度,過着一種日常化的生活。
這是我們和80年代那些“第三代”詩人最大的不同。上世紀80年代的詩人像明星,比如舒婷,去學校講課的時候擠得水泄不通,翟永明被視爲“女神”。這個時代的詩人,不太可能有大批的讀者來追隨你。寫得好,能有三五個知己認同,已經很開心。如今網絡作家纔會有大批粉絲,嚴肅文學就明顯尷尬了許多。而詩歌作爲嚴肅文學,比小說更加邊緣。所以我認爲,詩人要有非常清醒的自我認知,把它作爲一種內心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