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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的裕溪河
歷來兵家必爭之地
『從北面的含山縣城來運漕,要跨過一條河纔能進到鎮上,而從運漕往南,則需再度穿過一條河纔能去往無為縣。』運漕鎮政府工作人員羅兆剛介紹說,『運漕鎮被裕溪河、牛屯河環抱,四面臨水,形狀上有點像出水的荷花。』
我們看到,運漕鎮自然條件優越,東進長江,西通巢湖,是上游合肥、六安等地糧食及其他農副產品出江的必經之地,因此成為商業流通的重要通道,又因為它緊扼裕溪河咽喉要段,在過去的戰亂時代,這樣的地方自然是爭奪的焦點,為兵家必爭之地。
運漕鎮宣傳辦公室的張德林對運漕歷史非常熟悉,他告訴我們,東漢末年,曹操率軍攻打東吳,『四越巢湖』,曾屯兵於無、巢、肥一帶,為了便於行軍作戰,運輸糧秣軍需,曹操就命令士兵開挖了濡須水(又稱漕河),大小船只往來穿梭其間。看曹操的部隊頂在自己家門口,東吳方面肯定不樂意,於是孫權派人卡住濡須河口,修築東關,運漕河就成了吳兵進退必經之路,運漕也成為吳軍重要的糧草基地。
張德林說,曹操和孫權在這裡形成對峙局面時間不短,其間還爆發了幾次規模不小的水戰。這之後,到了梁朝,中央政府也在運漕駐守重兵,主要目的是保護糧道。
『到了明清兩代,運漕的戰略地位就顯得更加重要了。』張德林說,首先是朱元璋與張士誠大戰運漕、銅閘之間數日。後來,朱元璋又在運漕迎戰過元軍,而這段抗元的經歷還給運漕留下了一幅對聯。公元1354年,駐守和州的朱元璋起兵抗元,行軍經過關門鎮時已是暮色沈沈,農夫村姑忙著關門閉戶,軍師劉伯溫脫口而出『關門鎮前正關門』,之後苦思不得下句。直到夜深人靜時,人馬抵達運漕,一時間腳步聲、馬蹄聲在青石板上響成一片,劉伯溫這纔猛然吟出下聯:『響石街上皆響石』,這一妙聯一直流傳至今。
清康熙三年(1664年),清廷派兵駐守運漕、銅閘。在清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的《含山縣志》上,已經明確寫有『運漕鎮在縣南80裡東七都……舊設巡司。』隨後,道光十二年(1832年),清軍在運漕設營。晚清時期,和運漕淵源很深的李鴻章還在這裡吃了大敗仗,要不是得到貴人相助,恐怕性命不保。
流連於寧靜詳和的運漕街頭,我們並不留戀金戈鐵馬的戰爭年代,但聽著老人的述說,耳邊竟依稀響起了兩軍對壘、戰馬嘶鳴的聲音。
尋找傳說的古渡口
走到運漕古鎮最南端,一條寬約百米的大河將我們攔住,這就是決定了運漕歷史地位和價值的裕溪河。
河水清洌,能看到下面的水草,不時經過的漁船打破水面的平靜,激起的水波四散開去,消逝在岸邊的碎石跟前。河邊三三兩兩的小船泊在一起,各種漁具和生活用品隨意地堆在一邊。不遠處的石階上,一個村姑正俯身洗衣,衣服帶起的水珠借著太陽光,散發出絢麗的色彩。
沿著裕溪河岸,是一段水泥路,水泥路的東端盡頭處是運漕渡口。張德林說,這個渡口是最大的內陸河渡口,每天有近2萬的人流量。渡口這邊是含山運漕鎮,河對岸那邊是無為鳳凰橋鄉。
『自古以來,運漕就是商船雲集、市場繁榮的水運碼頭,素有「小蕪湖」之稱。』羅兆剛說,運漕港岸線長1200米,水域面積15000多平方米,曾有大碼頭、小碼頭、曹家碼頭、薛家碼頭、輪船碼頭等多個碼頭。
張德林告訴我們,運漕的大碼頭在明初時還立有一塊1米多高的石碑,上面刻著『漕川古渡』四字。『據說是朱元璋題寫的,但非常遺憾,石碑後來遺失了。』
石碑不見了,但記憶並沒有封存。
在大碼頭邊,一條渡船正從對岸開過來,船上坐著七八個人。等船靠岸後,乘客提著大包小行李陸續上岸離開,沒幾分鍾,船上又坐滿了人,向對岸駛去。『這是運漕和鳳凰橋兩個鄉鎮,也是含山和無為兩個縣,甚至是馬鞍山和蕪湖兩個市的一個交通口岸,所以人流量比較大,最多時候,一天能有2萬多人。』
在渡口邊,我們看到一處非常破舊的石階,原本以為就是古渡口,但住在河邊的老人告訴我們,這處石階根本不是漕川古渡。老人指著河中間說:『大約在那個位置。』踩著石階,遠遠看著老人所指的位置。那裡的河面異常平靜,誰能想象:數百年前,河水下面也曾人來人往。
望著靜靜流淌的裕溪河,羅兆剛說道,馬上這條河就要整修了。『東起合肥新港、南至蕪湖裕溪河入江口的合裕線航道是我省「兩乾三支」五條國家高等級航道中的一支。其中,涉及運漕鎮的裕溪河航道將采用限制性航道Ⅱ級標准,底寬60米,水深4.0米。』而在東邊離渡口不遠處的河面上,我們看到兩個鋼鐵橋墩已經架好,『那是規劃建設的裕溪河大橋,等這座橋修好了,兩地的通行就方便多了。』
時光流轉,隨著航道改造、修建大橋等一系列工程的陸續展開,漕川古渡連蹤影和留給人們的回憶都將不復存在。
野渡無人舟自橫——這樣的詩意最終將會成為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