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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瑤溪比屯溪有名,它位於休寧東南,風景優美,好出人才。民間俗語“只有瑤溪,沒有屯溪”可見其影響力。據記載,當地人戴有祺中狀元后,做過一個“狀元及第”的匾,“字大如簍”。
但戴有祺在一羣狀元中,可能算一個不幸的人。那是康熙二十七年春天,他在北京參加會試,輕輕鬆鬆中了貢士,這就意味着下個月可以參加皇帝主持的殿試——那裏是出狀元、榜眼、探花的地方啊!大凡士子,誰不向往呢?
偏偏此時,家人報喪,戴有祺的母親不幸逝世。古人比現在人更講究孝道,一個不盡孝道的人,是很難混的,特別是知識分子,這關係其名節。當然,戴有祺並非因爲“道理”而盡孝,他其實就是個孝子,獲悉母親去世,悲痛欲絕,根本無心考試,什麼皇帝啊、狀元啊,都顧不上,直接就回家了。
按照老百姓的看法,這就是“天意”。好好的機會失去了,直到三年後——康熙三十年,戴有祺被恩准補考殿試。結果,“天意”再次顯現……
當時,考官們已經擬定好順序,第二名纔是戴有祺,也就是榜眼。可康熙皇帝看了他的卷子,對其書法大爲欣賞!直接把戴有祺定爲狀元!這件事與乾隆時代的一位狀元叫戴衢亨的很類似,他的卷子也擺在第二,可是第一份卷子老是拆不開,後來乾隆皇帝就認爲是天意,直接點第二份卷子的主人戴衢亨爲狀元。這兩位都姓戴,都是休寧人,很巧。
但是,戴有祺真的是狀元中很不幸的一位——這才按例授職翰林院修撰,掌修國史時間不長,那邊他的老父親又病逝了。趕緊回家服喪。中狀元前後這幾年,連喪考妣,對戴有祺打擊太大了。臺灣教授傅佩榮先生對人生的功名有過一段話,大意爲:如果你獲得成功,可當初那些欣賞你的人不在了,這個成功就沒什麼意義。這大概能解釋戴有祺後來的消極和萎靡狀態。康熙四十一年大考,戴有祺名列三等,依例降職爲候補知縣,覺得前途無望,就辭職回鄉隱居了。
有記載說戴有祺整日醉醺醺瘋癲癲的,這在筆者看來,可能是狀元遊戲人生的一種表達。其實他的頭腦很清晰,看他這句:“但作閒人何必隱,不耽佳句易成詩。”很從容啊!從皇帝面前的“賢人”,到故土溪頭的“閒人”,戴有祺的身份角色轉換巨大,但也許正切合他縱情山水的願望,去過一種美麗的詩酒人生。
□張小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