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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寓澄
一只貓能夠乾什麼?按照我們家族的歷史來看,無非就是抓抓老鼠或者被人類豢養。再悲慘些,是可能患病而死或成為餐桌上的一道菜。
我不打算過這樣的人生,我豈是普通的一只貓?我有偉大的夢想,是要成為一名歌唱家。別笑,這不荒誕,不是有個音樂劇叫《貓》嗎,既然有寫貓的劇,為什麼貓不能去唱呢?而且還有一個風靡一時的歌手叫『貓王』呢!
為了要成為登上舞臺做主唱的第一只貓,為了更好地練聲,我把家搬上了高高的屋檐,我日復一日地練,可以說不捨晝夜。
但一只貓的歌唱家路並不平坦,我遭受了很多挫折(雖然這些問題無法打敗我)。比如支持問題,經常就有貓類同胞對我說:『姑娘,別唱了,你好好抓抓老鼠,練練貓步吧!』我卻對此不以為然:這些凡夫『俗貓』,我怎麼可能和它們有一樣的志願?族長也曾經找我談過心,他老人家說希望我不要違背貓的本性。我覺得族長這麼說簡直荒謬,如果我不違背貓的本性,我又怎麼成為一只與眾不同的貓呢?
我還面臨人類的威脅,自從我爬到屋檐上練聲開始,屋檐下的人家就換了幾戶,在他們被我的執著打敗之前,采取了各種方法來打擊我,輕者有趕我走的,重者有掄起棍棒差點打死我的。不過這雖然傷我皮肉,卻未曾傷及我心,傷好之後,我立馬又振作了:管你們樂意不樂意,等本貓成為大歌唱家了,你們就後悔吧!
不過有個問題比較惱火,就是我不會抓老鼠,餓了只能用樹葉就著露水充飢,但這也沒讓我放棄。而且我對夢想的執著也鼓舞了其他的一些貓,他們都開始有了自己的偉大追求,有想當旅行家的,就專心研究世界地圖;想當演員的,就天天對著鏡子眉飛色舞;甚至還有想當律師的,就成天啃著法律教科書。
現在我又要練聲了。正在我張開嘴巴准備放聲歌唱時,忽然聽到房檐底下一陣喧鬧。我定睛一看,整個院子竟然都爬滿了老鼠。『啊哈,總算可以吃肉了!這麼多老鼠,我不會抓都能撿了!』但我卻覺得有些不對勁,老鼠來了,怎麼大家都像看見老虎一樣往外面跑?這時,那只想成為舞蹈家的貓對我大喊:『都怪你!現在貓都學你追求夢想,都不會抓老鼠了!現在老鼠造反要來抓我們了!』『噢!快逃!』我想。於是我邁出前腿,卻摔了個跟斗。哎呀!好久沒練貓步,跑不動了,怎麼辦?看著其他同胞都跑開了,孤單的我忽然有些後悔。此時,一群老鼠已溜上屋頂,向我緩緩爬來。『喵嗚!』我大叫一聲。可惜我還沒來得及欣賞自己這美妙的『貓籟之音』,就被老鼠們五花大綁抬走了。
後來呢?後來我被老鼠們關進了他們的野生動物園,作為『天敵標本』任老鼠參觀,它們不准我發出任何聲音,因為它們認為貓的聲音簡直就是噪音。
我在被俘之前的那『貓聲鶴唳』一樣的『喵嗚』,或許是我生命裡的最後一聲歌唱。
本文作者女,出生於2000年3月,現就讀於北師大附屬實驗中學初一(4)班。
點評:有夢想沒錯,把癡心妄想當成夢想就大錯特錯了。歌唱貓的追求沒有錯,為什麼下場有點悲哀?也許,恰恰在於它忘了本分而非要去做一只『歌唱貓』。如果只能用倆字來評價王寓澄同學的『貓』作,那就是『精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