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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日是國際糧食日,在濟南參會的湖南省糧食局局長夏文星,決定在當天響應國家糧食局倡議,自願參加24小時飢餓體驗活動(詳見本報昨日A5版)。16日,夏文星面臨不少考驗:禁食近20個小時後,考察團陸續探訪了一個蒸包子的車間和一家快餐店。到當天下午6點的晚宴上,夏成爲宴席的“逃兵”,回到房間,直到24點。
有過動搖,但一直在堅持。從16日上午7時半開始,記者一路跟隨夏文星,記錄了糧食局長的這一天。
6:00
夏文星自述
“我還是像往常一樣準點起牀,之後打坐半小時,慢跑15分鐘,這是我多年養成的習慣。
唯一不同的是省去了平時‘雷打不動’的早點。”
7:30
我抵達濟南時已是16日凌晨兩點,夏文星早已睡下,這是我與他的第一次見面。我發現,他房裏贈送的水果依然原封不動。“目前感覺還好,不餓。”夏文星說。
7:30-11:30
夏文星參加活動,4個小時裏,夏文星基本上一直在走,期間他喝了自帶的溫開水、礦泉水,品嚐了湖南展臺展出的新產品葛根飲料,沒有吃過其它食物。我問他餓不餓,夏文星說:“感覺還好,你們年輕人肯定餓了吧?你們年輕人消耗快,我一頓兩頓沒問題。”
12:00-14:00
夏回到住處喝了點水,然後看電視。據他介紹,平時一般12點開始吃飯,一上午沒進食,夏說感覺還好,後塞給我一個蘋果和一支香蕉。“你們年輕人別餓着了。”說完,夏上牀午休。
14:30
午休結束後,夏文星一行人從酒店出發,準備去參加山東糧油企業考察調研活動。在車上,夏文星笑着跟我說:“現在有點餓了。今天我收到了很多朋友發來的短信和電話,有的叫我加油、堅持,有的叫我愛護身體。大家的關心讓我很感動。”
15:00
山東糧油企業考察調研活動,幾個省份的糧食局領導與會。活動接待方詢問湖南省糧食局今晚就餐安排,“你們從昨晚(15日)7點後就沒吃東西了,所以堅持到今天晚上7點就行了。”
夏文星猶豫了一下:“那就安排在晚上7點之後吧。”不到一分鐘,他轉頭問同事:“24小時飢餓體驗活動是0點到24點吧?”得到同事肯定的答覆後,夏文星想了想說:“那還是按這個時間吧。”“你們現在不要跟我說玩笑話了,我要節省能量。”雖然餓着,但夏文星還在開着玩笑自我解嘲。
15:30
第一個考察點——金德利配送中心到了,一下車就聞到了濃郁的肉包子味,配送中心的加工間正在蒸包子!“這個時候我只聽得到肚子咕咕叫。”省糧食局辦公室主任歐陽建勳自嘲。
進了會議室,桌上擺滿各種新鮮水果和新出爐的糕點。“這又不是米飯,不吃米飯就行了嘛,水果什麼的還是可以吃。”坐在他旁邊的一位男士邊吃東西邊跟夏文星說。“我確實很想吃,但是我今天只喝水。”夏文星笑着說。在接下來近一個小時的座談會期間,夏文星只動了身前的茶杯。
16:50
“現在我的腳有點飄了!”上車前往另一個考察點時,夏文星說。我也注意到,他的腳有些吃力。幾分鐘後,我們到達了下一個考察點,這是一家快餐店。夏文星走進餐廳,指着櫥窗裏的食物說:“在我家鄉有句老話,肚餓好吃飯,我現在想的就是這個!不過還是要等呀。”
17:00
“當你老是盯着表的時候,說明你肯定是有所期待。”再一次坐回車上的夏文星笑着跟我說,這時,我才發現,夏文星老是擡頭看着車上的時間顯示處。“我現在感覺肚子裏的器官已經開始相互打架了,數着時間過呀!”
這時,一工作人員再次提醒,到晚上7點就已經夠24小時,夏文星又猶豫了:“那至少還要再堅持兩個小時。”隨即記者問道,“你還能堅持到0點麼?”夏文星想想說:“真的很難,我現在連說話的勁都沒有了。”接下來的時間裏,夏文星的確沉默了許多。
18:00
結束最後的參觀,考察團一行開向了餐館,記者暗想:這個體驗日應該就要結束了!當車開到餐館門口,夏文星突然喊道:“我不能進去,進去肯定要應酬喝酒,那一桌菜我肯定忍不住。”夏文星隨後下車,到餐館跟同行一一握手道別:“我們可以明天一起吃早餐!”
19:00
夏文星迴到房間,並沒有馬上上牀休息,與石少龍一人拿出一本莫言的《蛙》在翻。
“不能補充物質,就補充補充精神糧食。”省糧食局副局長石少龍說。
24:00
當記者告訴夏文星已經過了0點時,夏文星一臉驚奇:“我還以爲現在是晚上11點呢!不過我現在頭有些暈,記憶力有短暫性的下降,需要補充能量了。”石少龍表示,自己的胃有點不適,四肢也有些乏力。
早在21:00,在一樓的餐廳,省糧食局的三位體驗者已經預定下了凌晨“遲到”的晚餐。酸辣烏魚蛋湯、杭椒牛柳、香辣肉片、蒜蓉菜心,只消五分鐘工夫,一大份酸辣烏魚蛋湯便被一掃而空。夏文星把手裏的一碗米飯分了一半給同事:“第一頓飯不能吃太多,要慢慢來。”隨即,將碗裏的米飯吃得乾乾淨淨。(瀟湘晨報記者呂琳瑗實習生鄧方方濟南報道)
[對話]
幸福是種相對論
瀟湘晨報:你有過飢餓深刻的感受麼?
夏文星:當然有,我們這代人,飢餓是相當平常的事情。我出生在安化鄉里,從小學到高中,每個星期都只帶一斤三兩米,米飯不夠,要往大米里面摻紅薯。我們這個年代出生的人,很多人是不會再吃紅薯的,因爲已經吃得想吐了。但我喜歡,一則紅薯救了我的命,二則紅薯讓我憶苦思甜。
瀟湘晨報:如果你不是糧油行業工作者,你會參加這次活動麼?
夏文星:我想應該不會。我參加這次體驗,主要有這幾個原因。首先,我是糧食局的局長,這樣的體驗活動,並不在於一天能節約多少糧食,在於一種警示;再者作爲一個人,日子過得安逸了,就會習慣,只有等沒有時纔會覺得可貴,就像現在,可能給我一碗白米飯,我都覺得美味無比。幸福是種相對論,人要懂得惜福,惜福才能長久。(瀟湘晨報記者呂琳瑗實習生鄧方方)
[部門反應]
省糧食局:近半職工參與體驗
16日午間,記者探訪省糧食局職工食堂,工作餐仍照常供應。菜式主要是辣椒炒肉、土豆絲、紫菜蛋湯之類家常菜。不過就餐的工作人員並不多。
省糧食局機關黨委專職副書記黃培根介紹,當天整個省糧食局大概有40%到50%的同志參加了“24小時飢餓體驗”的活動。“反正到現在大家都說是沒有偷吃,但也不清楚有沒有人偷偷拿點吃的墊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