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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工作生活的外籍人士中,來自俄羅斯的安德烈·米羅夫可以說得上是一個『資深北漂』。安德烈已經在北京生活了十幾年,漢語說得字正腔圓,自己開車也不犯?,還是麥子店街道國際化社區的建設顧問,說他是『中國通』毫不為過。
五十多歲的安德烈是一家外企的駐華代表。『對於商人來講,很多人喜歡上海、廣州這樣的城市。但是我這麼多年卻離不開北京,我喜歡這裡的古跡、西山、大運河,這是一個特殊的城市。』安德烈說,今天的北京是一個世界城市,有很多的外籍人員在這裡工作和旅游,他們了解中國,都是從北京開始。
安德烈喜歡喝茶。桌上擺放著青花瓷茶具。養成了喝茶的習慣,除了每天早上喝一杯咖啡外,最愛喝的還是茶。最喜歡喝的是鐵觀音。『在俄羅斯,人們愛喝紅茶,中國人則是愛喝綠茶。』
安德烈與北京的不解之緣,可以追溯到他上大學的時候。安德烈在莫斯科大學語言歷史系學習期間學的是漢語,1984年,他曾在北京外語學院進修過一年。回國後,他曾在蘇中友好協會工作,並作為蘇聯領導人戈爾巴喬夫的二號翻譯訪問中國。『蘇聯解體後,我就「下海」了。』1996年,安德烈來到北京發展,迎來了事業的第二春。
三環過去
只有兩種色
安德烈的辦公室在京城大廈,透過辦公室的窗戶向外望去,車流不息的東三環在寫字樓群中並不是特別明顯。
安德烈說,1996年他剛來到北京時,周邊沒有這麼多高大的寫字樓,整個北京也沒有多少立交橋。1996年,莫斯科貿促會派出一個代表團來北京訪問,住在三環邊上的長城飯店。一次,他陪同幾位企業家到旋轉餐廳用餐,整個東三環一覽無餘,讓他印象特別深刻。
『那時的三環上全都是黃色的「面的」和紅色的「夏利」,整個三環就這兩種顏色。』安德烈笑著說,那個時候騎自行車的人也比現在多,而且人們的身材都很苗條,『現在呢,大家都有不錯的汽車,而且很多人體形上也像我一樣屬於肥胖,騎自行車就很困難了。』
讓安德烈印象深的,還有北京的出租車。『「面的」是1塊錢,不過現在出租車的價格也不貴。而且和莫斯科不同的是,北京的出租車數量很多,無論什麼時候都能打得到車。』
和很多人一樣,安德烈也愛和的哥『侃大山』。『他們第一個問題往往是問我是哪個國家的,一聽說我是俄羅斯的,我可以看到他們臉上就會露出友好的笑容。我還不止一次聽他們談論普京,這一點和莫斯科的司機一樣。』說到這兒,安德烈突然故作神秘:『我還發現北京的出租車司機有一個特點,這是我通過深入交流纔發現的,80%的的哥愛聊國家大事。』說完,他笑得前仰後合。
發展速度
讓老北京震驚
來北京十幾年,安德烈的辦公地點也搬了幾次家。從建國門到朝陽公園,再到現在的京城大廈,安德烈見證了北京的城市發展。安德烈說,他在莫斯科大學的漢語老師就是一個北京人,但是北京的發展速度讓她都感到吃驚。
『我的漢語老師姓黃是華人,她出生在王府井附近的四合院裡,是地地道道的老北京。最近,黃老師來北京,我帶她四處轉了轉。我告訴她我辦公的地方,她告訴我說,她小的時候那裡什麼都沒有,是一個農村。』
『其實,北京比莫斯科更加古老。現在天安門、北京站附近,可以看到老城牆,它們和現代的建築結合在一起,反映了城市的歷史。莫斯科的古老建築是受國家保護的,很多建築有歷史意義,但也是最近二百年之內建成的,比北京年輕。』安德烈說,北京的摩天大樓很多,但是,城市的發展要注意保留民族傳統,別忘了自己的文化,現在一些老的傳統正在慢慢恢復,這是好事。
『有人說北京的綠化不如莫斯科,我不同意這種說法。現在坐公交或者開車在二環三環上走,可以看到綠化帶裡一年四季都有花,這些在莫斯科都不一定會有。』
在街道
當起外籍顧問
安德烈還有個身份,是麥子店街道國際化社區的建設顧問,因為這一點,居民們都認識他。『麥子店和北京的其他街道相比有一個明顯特點,居住在這裡的外籍人員密度高,外籍居民和本地居民接觸得也比較多。』他認為,街道邀請一些外籍人士參與城市建設的方式是非常有道理的。
每年,他都會參加街道組織的『家庭會』,就一些居民關心的問題提出一些建議。『比如汽車停車場的問題,社區建設兒童活動場所的問題,街道都會邀請一些外籍居民代表參加討論。』安德烈說,最近,街道設計了很多帶有地圖的路標,他們這些外籍顧問就被請過去看外文翻譯是否正確。
『說是顧問,但其實是去幫點兒忙,這讓我能感覺得到我有表達意見的權利。』每年社區舉行春節晚會,都是本地居民和外籍居民一起過。
安德烈說,普通老百姓和外國居民圍坐在同一張桌子上,那種感覺超越國界,大家都特別開心。這麼多年,本地居民和外國居民從來沒有衝突,這非常難得。
在京過年
已成一家人
安德烈和太太都是俄羅斯人,在北京過年卻已經成為一家人多年來的傳統。『一到春節,很多人就會離開北京回到老家過年,但我們認為北京就是我們的老家。』安德烈家住通州,每到過年都會買一些鞭炮,自己也會放幾個過過癮。『過年我也吃餃子,然後吃著吃著會突然發現裡面有鋼-兒。』
他說,在俄羅斯,人們過的是元旦。但在北京,元旦是一個小長假,由於公司業務忙,他過元旦也是在北京。
安德烈有兩個孩子,都是在北京長大,在北京上的學。『他們都是在芳草地上的小學,和北京的孩子一起長大,還會說北京話呢。』安德烈的兒子在中國人民大學學習金融,現在已經畢業,女兒則在中央美術學院上研一,學的是首飾設計。
安德烈說,他在北京十幾年,最大的遺憾是不會做中國菜。『不過,我很會吃中國菜。我最喜歡吃的是豬肉大蔥餃子,鍋貼也很好吃,還有烤鴨。我沒見過不喜歡吃烤鴨的老外。』
雖然在北京生活了十幾年,可畢竟是異國他鄉,會不會思念家鄉飯呢?他說,在北京不存在吃不到俄式菜的問題。以前的俄羅斯餐廳只有『老莫』等少數幾家,現在俄式餐廳已經遍地開花了。安德烈說,他更多的是在家自己做飯。『在超市裡可以買到各種各樣的原材料,無論是做俄國菜,印度菜還是法國菜,都能做得來。』
本報記者王琪鵬J219
程寧攝J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