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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奧運會上,至少有兩枚金牌的歸屬令國人感到不爽,那就是女子舉重53公斤級、63公斤級金牌分別爲哈薩克斯坦的祖爾菲亞、馬內扎獲得。在當時我們就知道,這兩位其實都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出生在中國,成長在中國,一個叫趙常玲,一個叫姚麗;一個是湖南人,一個是遼寧人。“變成”人家的人是沒幾年的事情,是國家舉重隊的“養狼計劃”交流出去的。只是這麼一來,本來該我們拿的金牌也就變成了人家的,國人莫不惋惜,國家舉重隊想必會嘆息,甚至到“扼腕”的地步。
現在,後續新聞來了。倫敦奧運會上“出生地爲(哈薩克斯坦)阿拉木圖”的祖爾菲亞,要“迴歸”她的祖國——中國——了。10月22日,她拿着“哈薩克斯坦國的護照”出現在長沙市雨花公安分局,辦理了“中國的居民身份證”。10月23日《瀟湘晨報》刊登的一張戶號爲430111011075065的“長沙市集體戶口登記卡”上,姓名欄已赫然寫的是“趙常玲”了。爲什麼用哈薩克斯坦國的護照可以辦理中國的居民身份證?因爲哈薩克斯坦舉重協會並不太情願“放人”,而湖南舉重中心與哈薩克斯坦舉重協會簽訂的協議已於2012年9月15日到期,且哈方承諾給予趙常玲的奧運奪金獎勵至今尚未兌現。顯然,他們很不厚道在先,我們這裏就特事特辦了。然而,筆者用的這些類似繞口令的句子中絲毫沒有什麼弔詭,折射的只是一出亂哄哄的戲碼。
按照“實事求是”的態度,趙常玲當然應該回歸,事實如此嘛,斯之謂還歷史本來面目。況且,湖南舉重中心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負責人說了,趙常玲的條件非常不錯。趙常玲本人也希望“能參加明年的全運會、後年的亞運會和2016年的奧運會”。從湖南省舉重運動員“趙常玲”,到哈薩克斯坦的倫敦奧運會舉重冠軍“祖爾菲亞”,再到即將回歸中國的“趙常玲”,誠然有我們的體育戰略需要,只是這種衆目睽睽之下的行爲如果人們仍然視爲正常的話,推此及彼,今後我們各級運動會出現的運動員身份造假也就委實沒有什麼好指責的了。趙常玲迴歸的這種負效應,不知有關方面意識到了沒有。
這些年來,我們的各級運動會已有“造假溫牀”之譏。爲了成績,改戶籍、改年齡、改身份,“製造”大學生、“製造”農民都不是新鮮事了,上個月閉幕的第七屆全國農民運動會中國象棋賽場上,出現了批量的“假農民”才能吸引一下公衆的眼球。假如趙常玲——祖爾菲亞——趙常玲,可以這樣來去自由,那麼我們還有什麼資格指責各級運動會上瀰漫的烏煙瘴氣呢?須知,連一個人的國籍都可以根據“需要”而變來變去,改改年齡什麼的,還不是“小兒科”嗎?“五十步笑百步”的典故衆所周知,《孟子》裏的。“填然鼓之,兵刃既接,棄甲曳兵而走,或百步而後止,或五十步而後止。以五十步笑百步,則何如?”這個典故用在這裏再合適不過,只是哪單是“五十步”、哪單是“百步”,倒要費些思量。
金牌的獲得,改變了趙常玲的一切,否則她就還是祖爾菲亞。因而其迴歸,不啻“唯金牌論”思維的另一個典型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