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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IC
名字,是符號。身份,是印記。趙常玲,祖爾菲婭,後倫敦奧運冠軍的歸屬煩惱。中國還是哈薩克斯坦?這已經不是她個人意願所能左右的抉擇。
交流、成長、飛天——她的人生軌跡,一直被外力牽引著方向。
埋著頭,閉著眼睛,跟隨指引,走著一條糾結的路。趙常玲,在『三夾板』中生存。19歲,她的未來在何方?
哈薩克斯坦
——祖爾菲婭哪裡都不能去
長沙市雨花公安分局照相機前,留著齊劉海的趙常玲留下自己的中國身份。『出去的時候還太小,從沒拿過身份證』,但這張第二代公民身份證,很可能只是美好的紀念,紀念她曾經逝去,如今向往的中國時光。
昨天哈薩克斯坦阿拉木圖州旅游體育局局長圖爾辛巴耶夫接受當地媒體采訪時,以異常強硬的態度,駁斥了趙常玲將回中國效力的報道。『祖爾菲婭將於27日回到哈薩克斯坦,眼下她只是在中國探望自己的親人。2014年,她將代表哈薩克斯坦參加在我們首都阿斯塔納舉行的世界舉重錦標賽。』哈薩克斯坦舉重協會主席圖爾雷哈諾夫也正式否定了中國方面的一廂情願:『祖爾菲婭是回家看父母,她的機票上寫的返程日期是27日。』哈薩克斯坦有關官員對中國媒體炒作趙常玲回國效力一事表示不滿,他們希望這場風波能盡快平息下來。
今年11月,澳門將舉辦一場世界級的頒獎典禮。全世界每個國家選出一男一女兩名運動員,祖爾菲婭是哈薩克斯坦的最佳女運動員。
根據中國法律,雙重國籍不被接受。趙常玲第二代身份證生效的前提,是她在哈薩克斯坦大使館注銷國籍。眼下看來,後者的強硬態度,讓趙常玲的五年後回娘家,成為不可能。
中國
——裡約大門向趙常玲敞開
破世界紀錄奪金,趙常玲成為奧運史上最年輕的女子舉重冠軍。她對老家湖南永州的媒體說:『我想再參加一屆奧運會,為中國,為湖南,為永州。』
中國方面,正無比積極地運作著趙常玲的回歸。在舉重隊看來,28歲的老將王明娟完成大滿貫退役之後,趙常玲是最理想的接班人。『趙常玲參加過奧運會,還有之前的世錦賽和亞運會,她體驗過國際比賽的感覺。我們相信未來四年即便不參加國際大賽,趙常玲也能保持出色的狀態。況且,我們國內的比賽比國際比賽更激烈。』甚至,湖南省舉重中心副主任賀益成已經想到了回歸後的『國際制約』——因為根據國際舉重聯合會的規定,第二次更改國籍的舉重運動員4年內不得參加由國際舉聯主辦的相關賽事,其中包括世錦賽、大獎賽等。而國際奧委會則規定,這一『禁賽』期限為3年,也就是說4年後的裡約奧運會,趙常玲仍舊有資格參賽。
趙常玲
——關於未來,我什麼都不知道2007年的一天下午,趙常玲父親趙貴生接到女兒的電話。女兒說:『爸爸,我要出國了,他們叫我去哈薩克斯坦。』這是老趙從未聽說過的國家,但他還是叮囑女兒:『領導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跟著領導的指引,趙常玲開始了漫漫苦旅。有人說,這次交流是中國體育『養狼計劃』的一部分。事實上,趙常玲的個案是早於養狼計劃兩年的『早產兒』。據說,2007年亞洲舉重聯合會選舉大會即將競選新一屆執行委員會班子。為了擴大中國舉重在世界范圍的話語權,中國摔舉柔中心主任馬文廣競選亞舉聯主席。此時,哈薩克斯坦向中國提出一個要求:你們運動員多,是否可以交流一兩個。最終,屬於湖南隊的趙常玲與遼寧籍的姚美麗被選走。當時,她們都是不被看好的小隊員。但對於這個看似可信度頗高的趙常玲被交流始末,中國舉重協會高層予以否認。
趙常玲的舉重生涯,『順水推舟』地從中國流向了哈薩克斯坦。五年,輝煌背後卻多了幾乎荒唐的尷尬。『所有人都問我這個問題,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19歲,她或許可以舉起整個世界,但面對薄薄一紙身份,卻無能為力。她渴望平靜,『我只想做個普通人,輕松自由就好。下輩子絕不練舉重了。』她滿心焦慮:『即便回到中國,也許苦練四年又是一場空。中國那麼多人纔,奧運會誰參加沒個定數……』
青春的爛漫與榮光,被撥不開的濃霧籠罩。祖爾菲婭,走向謎一樣的未來。
本報記者華心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