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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80年代時,我自己繡自己賣,全中國一個城市一個城市地跑。那時候很少人能想象我居然敢這麼做。
專家
論道
撰文:記者林琳
本期藝人:蘇州市鎮湖刺繡協會副會長,高級工藝師盧菊英
我是第一個把蘇繡帶到廣州市場來的人。上世紀80年代時,我自己繡自己賣,全中國一個城市一個城市地跑。那時候很少人能想象我居然敢這麼做。在廣州,我主要找賓館、友誼商店代售繡品,因為我相信等我們老百姓有了錢,肯定會進百貨商店購物。這個想法後來被印證是對的。上世紀90年代之前,買蘇繡的基本上都是外國人,而現在以中國買家為主。
回想起來,這30年真的太辛苦了。開始那20年,我幾乎沒有在床上睡過覺,都是到處奔波時在車上睡覺的。從蘇州到鎮湖,以前要2個小時的車程,我來回一趟,睡上4個小時,一下車又開始生龍活虎地乾,這樣也養成了坐著就能睡著的本領。
賣了3年後,我都成了『專業戶』了,光在廣州已經有好幾個代銷點。與此同時,我在鄉下同時帶了很多徒弟和繡娘。那個時候我天天在幾十個村之間跑,到處去教刺繡。天天這麼走,走得腳都傷了,只好開始學騎單車。自家的房子小了,來學藝的徒弟多了,我就賣繡品建房子。1986年就用幾十萬元蓋了4層的樓房。
大致算一算,我教過的徒弟也得有好幾千人。刺繡的秘訣、技巧我從來不保密,誰都教。我的不少徒弟後來都成為了省級大師,他們中不少現在已經開了店。現在鎮湖有一條全國最集中的蘇繡商業街。可以說,鎮湖刺繡就是用700元起家的,這700元就是1980年時我第一次賣出的一件直徑16厘米的《貓》。
學習刺繡,起碼得3年纔能學成。一直以來,繡娘中多是初中、高中畢業的女孩子。不過現在多了很多大學美術院校的畢業生入行,她們有美術的基礎,學習更快,而且還能為蘇繡帶來創新的風氣。我自己也畫素描,是30歲以後認為美術功底對於刺繡來說很必要,纔開始學的。我的女兒五六歲開始學穿線,高中停了幾年再考大學,讀大學的時候她晚上畫畫,白天刺繡,這個習慣一直延續到現在。所以她比我起點更高,現在的職稱也比我高了。在蘇繡的創新上,我反倒成了她的副手。
當然做副手也沒關系,因為現在的蘇繡也要去適應時代的變化、市場的變化。我經常笑著跟女兒說,我30多歲學會騎單車,40多歲學會騎摩托車,50多歲學會開車,將來還要開到80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