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丁啓陣廿年一覺京華夢,贏得些許網絡名。
名有何用呢?結識許多朋友的同時,也招致不少憎惡自己的人——其中的一些人,無論我說什麼,都定會招來激烈的反對。
比如說,昨晚一時興起,寫了篇短文,比較了一下三首題爲《朋友》的流行歌曲的歌詞,說了說自己的意見。很快就有不少網友,以宿世冤仇者纔可能有的激烈措辭,對我進行了批駁。如此擡舉,不能不令我“受寵若驚”。
臧天朔的《朋友》,我曾多次在跟同事朋友去歌廳玩時點唱過。我之所以在那篇短文中,對那歌中的“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如果你正享受幸福/請你忘記我/朋友啊朋友/你可曾記起了我/如果你正承受不幸/請你告訴我”等幾句歌詞有些微詞,跟歌曲詞曲作者和演唱者臧天朔因爲涉黑傷人入獄沒有關係,跟大陸人心不古也沒有多大關係,起因只是生活中的一點小感慨:觀音菩薩式的朋友,也能令人感到不愉快,並非理想的朋友。
一位好朋友跟我訴說過她的苦惱:她大學時代有個非常要好的同學,長得慈眉善目的,假如有影視劇需要她扮演觀音菩薩,基本上不需要化妝。心地如面,她的這位同學的確也是樂善好施的善良人。“非典”期間,我的朋友因爲體質原因,有發燒現象,其他同學朋友都有意跟她拉開了距離,這位同學卻一如既往,跟她親密無間。我的朋友每次處境不佳,這位“觀音菩薩”同學,都會第一時間抵達她的身邊,噓寒問暖,關懷備至。但是,每當我的朋友生活、工作較爲順利的時候,有了高興的事情想要跟她分享的時候,她就都跟人間蒸發了似的,很難找到。時間一久,漸漸疏遠,失去聯繫。
我的這位好朋友認爲,患難見真情,滴水之恩涌泉相報,諸如此類,話都沒錯。但是,她也希望,好朋友也應該是能夠跟自己分享成功與快樂的。擁有一個一味地扮演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的好朋友,也是一件乏味沉重的事情:好像自己永遠是她救助的對象,永遠欠着她的恩情,永遠矮她一頭。維持跟這樣的同學的友誼,唯一的方法是,自己只能永遠做失敗者、倒黴蛋。
說實話,我比較認同這位好友的想法。觀世音菩薩,對芸芸衆生施捨大慈大悲的同時,也永遠是一副俯視衆生的優越姿態,可敬畏而不可親近。生活中理想的朋友,應該是:當我們遭遇困難的時候,他們能夠陪我們流淚,盡其所能提供幫助;當我們取得成功的時候,他們能夠跟我們舉杯同慶,互相勉勵,走向更大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