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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論衡
之公民問政
『明明錢還沒有花完,為什麼還要追加預算?』這是廣州市人大代表針對市財政局提交的《關於廣州市2012年市本級預算調整方案的報告》之中教育投入部分所提出的質疑。市財政局負責人的解釋是,教育投入是法定支出,省裡每年都有考核指標,例如2012年的教育支出必須要達到總支出的16%。(10月31日《羊城晚報》)
按照現行的財政體制,財政部門有兩種做法:一是如果某一項公共財政支出項目,例如本年度的教育支出,在財政決算完成後其預算資金並沒有花完,財政部門完全有權收回還沒有用完的財政資金,等下一個財政年度預算確定並得到市人大審議通過後,再連同新增的資金通過財政專庫劃到該部門的賬上,而本年度被收回的資金也被合並到了新撥付的預算資金中去了;二是財政部門對於某部門沒有用完的預算資金不收回,但是針對該部門或者項目的預算執行情況,在下一個財政年度就會考慮削減該部門或者項目的預算數字,讓該部門的負責人感覺到壓力,『倒逼』部門按照預算計劃用好財政資金。
然而,以上兩種情況都沒有出現,市財政局呈現在我們面前的信息很清楚:預算執行部門,例如教育、科技部門沒有用完的財政資金既不能收回,也沒有在下一財政年度裡削減其預算支出數(這次的例子,是2.2億元仍躺在那裡『睡大覺』,卻還要向市人大再申請追加5億元撥款),看上去很荒唐的事情居然還是發生了。
其原因或有三點:一是法定支出似乎『神聖不可侵犯』,否則財政部門會被預算執行部門指責為『違法』!而財政部門也不希望背上『違法』的包袱;二是財政部門跟其他預算執行部門一樣,也都是市政府下屬的部門,兄弟部門之間還是保持『和諧』的工作關系較好;三是,縱使市財政局希望嚴格履行法律賦予的對於預算執行部門的財政監督職能,要收回還沒用完的財政資金,甚至有意在下一財政年度削減該部門的預算數,可能還會有相關領導前來打招呼,市財政局如何招架?
因此,多方博弈的結果,就是一切維持現狀。當然,這次市人大代表並『不買賬』,質疑市財政局的做法,而市財政局出於種種考慮也只能顧左右而言他,並搬出法定支出『神聖不可侵犯』作為說辭。個人認為,市財政局固然有其難言之隱,但是從善用納稅人的錢之原則出發,市人大代表的質疑之聲依然值得我們重視,而財政部門也應該從善如流,進一步改革廣州市的財政管理體制,包括優化預算流程。
何況自去年以來廣州市財政收入增幅顯著放緩,社會上呼吁政府以節約為原則用好用足財政資金的聲音日隆,廣州市作為財政透明度較高和參與式預算做得比較好的省會城市之一,完全有理由對市人大代表合理的意見和聲音作出積極的回應,並在部門預算的編制上得到體現。
(作者是中山大學嶺南學院財政稅務系主任、教授)
林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