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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畫孔雀
采訪:朱砂專家支持:程文紅上海市心理諮詢中心兒童青少年心理科副主任
吳國源國家二級心理諮詢師
專家調查檔案
近日,各地陸續爆出幼兒園老師虐童事件,令家長們焦慮不安。『虐童』成了各大育兒論壇上、幼兒園門口等著接孩子的家長們聊天時最熱門的話題。你也是眾多焦慮的家長中的一個嗎?要怎樣保護孩子?有沒有什麼方法讓自己的孩子更安全?
【事件回放】
年輕的幼兒園女老師,兩手拎著一名小男孩的雙耳,將他雙腳提離地面約10厘米。這個過程,老師一臉微笑,而男童的耳朵被扯得變形,張著嘴巴哇哇大哭。這位女教師顏艷紅稱,自己只是和孩子鬧著玩。『當時為了拍這張照片,我特意叫上同事童清清幫忙。童清清一開始不贊同我的做法的,我說就是玩玩的,一下就好。』
至於為何會將照片發給家長看,顏艷紅說:『就是覺得這張照片實在太有趣了。前幾天和一名家長QQ聊天時,就忍不住拿出來給人家看了。我沒想到家長們的反應會那麼大。』
(來源:錢江晚報)
A
幼兒遭老師虐待會影響自我認同
四五歲的孩子正處於探索自我的階段,這個時期孩子的很多行為,主要是在發展對自我的認同。在幼兒園裡,受到老師不合理的對待,甚至虐待,會影響孩子的自我認同。吳國源說:『孩子遭遇老師的虐待,會很痛,會哭,然後比較大的可能就是不做聲了,悶悶地在那裡。對某些老師來說,孩子不吵不鬧,在那裡安靜聽話,當然比較省力。但是,這種聽話的表象背後,可能就是孩子認同了自己被虐的身份——我就是個受虐的人。』此外,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大多還不太懂得表達自己的感受。在幼兒園裡遭遇了老師的虐待後,他們往往會退縮,會對老師這個角色心生懼怕,『這種對老師的懼怕,很可能會影響到孩子今後的學習生活。』
遭遇老師虐待的孩子還可能會面臨的一個困境是被孤立。老師對某個孩子不喜歡,在做出虐待等過分的行為之外,往往還會要求班級裡其他的孩子也不許和這個孩子玩。『在班級裡漸漸會形成兩類學生,一類是調皮搗蛋的,經常會挨批評,甚至受懲罰,一類是乖乖的很聽話。挨批評的永遠都是那幾個調皮的,哪怕有的時候其實不是他們的錯。時間久了以後,調皮的孩子會被其他孩子孤立。』對於孩子來說,到幼兒園有個重要的『任務』就是完成社會化,建立同伴關系對於孩子來說很重要。被孤立的孩子,在建立伙伴關系這件事上會遇到困難。這也容易讓孩子的性格變得孤僻。而從小受虐的孩子,長大後很可能成為施虐者。
B
旁觀的孩子內心恐懼更大
虐童的新聞被曝光後,很多人都在關心受虐的孩子。吳國源卻更擔心其他的孩子。『我們都知道,孩子的模仿能力很強。如果老師經常當著班級裡所有孩子的面,揪一個孩子的耳朵,甚至打他,其他孩子也會模仿——在遇到事情的時候,用這種暴力的方式來處理。他們主要還是形象思維,會記住很多的場景。老師虐待班裡其他小朋友的場景是會被孩子們記住的。』吳國源說,『那個被虐的孩子,可能更多的注意力在於,很痛,而其他在旁邊看著這一切發生的孩子們,內心可能更多的是恐懼。這會給他們帶來很大的負面影響。』
幼兒園和學校的功能不一樣,幼兒園老師和孩子之間的關系,更多的是照料者和被照料者的關系。在吳國源看來,老師和孩子之間形成的其實是一種依戀關系。如果老師耐心、親切,善待每個孩子,孩子和老師之間就會建立比較安全的依戀關系。反之,這種關系則是充滿恐懼的——這種恐懼不僅僅存在於老師和被虐的孩子之間,還存在於老師和其他孩子之間。
C
建立良好親子交流會表達自己的孩子更安全
在頻頻曝光的幼兒園老師虐童事件中,有一個細節令很多人遺憾——有些孩子回家後曾經告訴過父母,自己被老師打了,但是,父母對此並沒有放在心上。這也使得孩子沒有得到來自父母家人的及時的保護。
『有些孩子屬於比較難帶的,比如不太聽指令,比較調皮,容易有攻擊性行為,不討人喜歡。』程文紅表示,這類孩子往往容易成為遭遇老師不合理對待,甚至虐待的對象。『他們可能在家裡的時候,就是讓家長操心頭痛的。所以,當家長在得知老師對自己的孩子有所懲戒的時候,很容易產生的想法是,你的確不聽話,被老師嚴厲管教也是應該的。父母對孩子求助信號的忽視,會導致孩子孤立無援,同時,當他們發現並不能夠從父母那裡得到保護,他們也會選擇不再求助。』
吳國源也表示:『在家裡做一個願意聆聽孩子各種想法的家長,是很重要的。這能幫助家長和孩子之間建立良好的溝通,也能幫助孩子學會如何表達自己。』吳國源的女兒在上幼兒園的時候,也曾遇到過意外狀況。那是一個冬日,因為衣服穿得比較厚重,老師在幫孩子脫外套的時候,拉得比較重,女兒的手臂脫臼了。吃飯的時候,她告訴老師,自己的手抬不起來了,還覺得疼。後來,老師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馬上把孩子送到了醫院,並且及時與吳國源取得了聯系。試想一下,如果孩子面對老師是退縮、害怕,不敢表達的,手臂脫臼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可能就會造成比較大的麻煩。
D
給孩子悉心關注但不必過度擔懮
程文紅還提醒家長,要給孩子更多的關注,比如,及時發現孩子身上不明原因的淤青。此外孩子的情緒變化也是值得家長關注的部分。如果孩子不明原因的發脾氣,或者本來孩子已經適應了幼兒園的環境,卻突然拒絕去幼兒園,這些現象,都可能說明孩子遇到了一些狀況。『有的父母會生氣,認為孩子無理取鬧。但比較妥當的做法,是心平氣和地問問孩子,是什麼原因讓他不願意去幼兒園,是什麼事情讓他那麼不開心,發脾氣。』吳國源則提醒說,家長們之間不妨增加彼此的溝通。『有的孩子在幼兒園裡被老師懲罰了,自己不說,但是其他小朋友可能會告訴自己的爸爸媽媽。家長和家長之間的互動、交流,能夠獲得更多的信息。』
最近各地爆出的老師虐童新聞,也讓不少家長開始擔心自己的孩子會不會遭遇到此類事件。對此,程文紅表示:『此類極端的人和事,是個別現象,我們在諮詢個案中,極少遇到孩子遭遇老師的虐待引發心理問題的個案。家長們不要過度擔心。要知道,家長如果有過度擔心的情緒,也會影響到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