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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北大鼓創始於清末民初,融合了多種曲藝品種,素有九腔十八調之稱。2009年11月,魯北大鼓被列入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名錄。但隨著現代社會傳媒的高度發展,像許多民間藝術一樣,魯北大鼓也正面臨失傳的危險,其中所包含的優秀藝術元素和長期積淀下來的社會文化正面臨流失。
經典>> 『九腔十八調』坐鎮魯北大鼓
魯北大鼓形成於清末,是經過謝佳潭、謝寶華父子兩代人的不斷積累、改良發展形成了這一曲藝形式的完整唱腔。這一獨特的曲藝形式自誕生之初便帶有濃厚的鄉土氣息。其創始人謝寶華自小隨父母賣藝,他天資聰穎,嗓音高亢渾厚,9歲便能登臺演出,12歲一炮打紅,人送外號十二紅。其徒弟張寶亭介紹,那個時候藝人大都趕大集賣藝,但集就一個,所以他們就同場演出,各唱一段。去的地方多了,眼界自然開闊,於是謝寶華在父親謝佳潭演繹的基礎上,結合竹板落子、民間小調、各種戲曲以及梆子等多種曲藝品種,將這些穿插到自己的大鼓書裡面,形成了魯北大鼓這種曲藝形式。魯北大鼓以月琴、三弦、墜琴為主伴奏樂器。板點起唱,尾音拉長,說唱並舉,期間穿插各種板式,如慢板、二板、三板、四板、流水音板。其表演身法分唱、念、做、打、朴實、詼諧、幽默。
魯北大鼓接近膠東大鼓,也接近西河大鼓,與其他大鼓書都似像非像。其唱腔吐字清晰,韻味十足。它最大的特點是它豐富的腔調,九腔十八調,這是其他大鼓書所不具備的。『我們唱的都是原生態的東西。』張寶亭說。
幸運>>張寶亭是老師最偏愛的弟子
談起自己的學習經歷,張寶亭感慨萬分。張寶亭出生在一個文藝家庭,其父親也是一名戲劇演員。1962年張寶亭小學畢業後因全國停課便回家務農。1964年無棣縣成立曲藝隊,責成謝寶華培養張寶亭和另一名學生,正式拜在謝寶華門下。出於張寶亭良好的先天條件,謝寶華對其特別偏愛。『要不是老師的偏愛,我也乾不了這一行。』當時縣裡電影隊招收一名說快板的人員,去了就能成為非農業戶口,張寶亭沒去。1965年,山東省曲藝學院收集曲藝人纔,謝寶華不放人。他說,『你們要誰都行,就是不能放這個,這是我培養的接班人。』
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每一門藝術學習之路背後都有艱辛的付出。『當時在農村演出,吹拉彈唱都在戶外,手凍了就拉不好三弦。夏天手心裡出汗,出汗後手指就撫不好琴弦,琴弦走音就影響演出。
敬業>>為演出,夫婦二人48天沒出村
張寶亭的老伴楊文芝也是謝寶華的嫡傳弟子,兩人同臺演出幾十年,見證過魯北大鼓的輝煌,也為魯北大鼓的沒落而無奈。七八十年代,這對夫妻搭檔騎著一個自行車,走進田間地頭,哪有勞動人民,哪就有他們的身影。自行車當鼓架子,馬上開唱。當時每年都會修繕河道,他們沿著河道慰問河工,走一段唱一段,一走就是幾個月,由於這種表演形式便捷,他們又被稱為文藝輕騎兵。
這時,張寶亭從自己的箱子裡拿出一張相片,這是他們1979年他們在車王鎮一個村裡演出時照的,那一年,張寶亭34歲,楊文芝29歲。那個時候大鼓書很盛行,農閑的時候,村裡人就會去找村裡的書記,『說兩天書吧,今年年景又不錯,看來今年莊稼又收了。』村書記這時都會答應村民的要求,把演員請到村裡,包場。演完以後,村民仍不過癮,村裡各個生產隊就你一天我兩天的單獨請。本來五天能說完的往往說上十天,有一次夫妻倆四十八天沒出一個村。『老百姓不讓走啊。』楊文芝在一旁說。那時演出一個人一天能有2塊錢的收入,這筆收入在當時算是非常可觀的了。
90年代,隨著電視的普及,魯北大鼓雖然不像以前那樣受歡迎,但是老百姓仍對它念念不忘。想起這些,他們臉上堆滿幸福,那是屬於他們的美好時光,那些激情燃燒的歲月支橕著他們把魯北大鼓傳承下去。
可惜>> 30萬字的唱本意外丟失
張寶亭、楊文芝夫婦每年都去參加胡集書會,但是讓他擔懮的是參加胡集書會的藝人一年比一年少,『那些熟臉只失不添。』從2007年開始,張寶亭注意將自己表演的一些段子寫下來保留,他想趁自己健在從文字上留下點東西。『人去藝沒,我把這些寫下來,萬一以後能用到呢!』張寶亭無奈地說。
這幾年他一直希望能給自己這些段子譜上曲子,但是他自己不會譜曲,對此,他非常焦急。『我不圖別的,只希望後人知道魯北大鼓是個什麼調,也算是沒有真正失傳。』張寶亭現在已經寫完106個段子,期間他曾寫過30萬字的唱詞,這些唱詞按照每三個小時一場來算的話能連著唱半個月。但是可惜的是,這本書後來丟失了。『我一輩子的經典唱詞都在裡面啊,我跟老伴一年的功夫全白費了!』
當前最令張寶亭頭疼的是魯北大鼓的傳承問題。要學魯北大鼓得先學會彈弦,這是表演的基礎,但是這個比較吃功夫。『一般人沒有幾年功夫學不來,越年輕學得越快。超過23歲就有點晚了。』2009年6月,無棣縣第三實驗學校聘請張寶亭、楊文芝夫婦擔任學校的藝術顧問,指導50多個孩子學習魯北大鼓。在這些孩子裡,有五個好苗子,但是張寶亭也有他的擔懮。這些孩子將來會上大學,參加工作,他們終究不會以此為生。令他欣慰的是,這些孩子學得不錯,『他們起碼知道了魯北大鼓什麼調,開始喜歡魯北大鼓了。孩子們不是不喜歡這門藝術,他們想學,但是沒有老師和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