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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實習記者陳玲/文本報記者屈曉飛/圖
她說,瞧我把你們麻煩得!我眼睛看不見,覺得你們跟一個人似的。他們說,接送老人治療是我們應該做的,沒啥說的,人總得乾點啥啊!他們還說,對乘客微笑,就是對自己微笑。
2010年4月,身患尿毒癥的王巧玲老人開始在寧夏醫科大學總醫院做腎髒透析治療。今年年初,銀川市興盈·中苑出租汽車公司『巾幗車隊』聽說老人出行有難處,決定輪班接送老人治療——
阿姨,今天我接您!
11月8日晨5點40分,王金鳳起了床,簡單梳洗後就忙著給兒子做早飯。6點50分,夜色還未散去,小區燈也沒亮,娘倆已准時出門奔向學校。
看著兒子走向學校,王金鳳很快掛擋給油,開車趕往下一個目的地——今天,最重要的任務是接巧玲阿姨去治療。早晨氣溫低,擔心老人出來早,等久了挨凍,車到上海路,金鳳就給老人撥了個電話:『阿姨,今天我接您。我剛到上海路,您晚點再出來啊。』
7點10分,王金鳳趕到了興慶區永康北巷星河小區。沒過多久,王巧玲老人在兒子郎銀成的攙扶下走出家門。老遠看見王金鳳,郎銀成笑著揮揮手,小心翼翼地攙扶母親上了車。
一坐上車,巧玲阿姨覺得安心許多,『你聲音聽上去精乾得很。我就是分不清你們,我眼睛看不見,覺得你們跟一個人似的。』郎銀成也說:『我也感覺你們說話一個樣兒,都可利索了。』
『是呀,我們出租車行業是服務行業啊,的姐得注意形象,得讓人看得過去嘛。』王金鳳笑著回答。那言語平和中透著股自信。
閆姐,我們聽你的!
王金鳳開車載著巧玲阿姨前往寧夏醫科大學總醫院。近一年的相處,金鳳和巧玲阿姨早就熟稔如一家,可阿姨總還覺得接送自己耽誤了金鳳的生意,有些過意不去:『瞧我把你們麻煩得啊!』
2010年4月,身患尿毒癥的王巧玲老人開始在寧夏醫科大學總醫院做腎髒透析治療。
老人腿腳不靈便,24年的糖尿病史,折磨得她雙目失明,走哪兒都需要人陪著護著。以前去醫院治療,總趕上那上下班高峰期,遇上刮風下雨下雪天,就更難打上車。每周三次的治療,為這出行的事兒,一家人沒少鬧心。
就在今年年初,銀川市興盈·中苑出租汽車公司『巾幗車隊』副隊長閆麗霞聽說了巧玲阿姨的難處,姐妹們一合計,決定輪班接送老人治療:『這是好事兒啊!閆姐,我們聽你的,你咋安排我們咋乾!』
有人主動接送,對王巧玲老人一家來說,可真是雪中送炭。可大家不收車錢,總讓老人一家過意不去。幾番商量,見老人點頭應允,閆麗霞很快就給姐妹們排好了班。
春暖花漸開,3月起,『巾幗車隊』開始執行自定的這項任務。
不是所有人都願意這樣義務服務。有的出租車司機覺得,在早晨、中午這兩個黃金生意段接送老人,耽誤生意不說還費心費事。有的人拒絕了閆麗霞的邀請;也有的人中途撤出。但是,輪班接送王巧玲老人治療這根接力棒,從未落地。每周一、三、五的早晨,總有不同的出租車准時等候在巧玲阿姨家門口。如果誰有事情來不了,一定另有姐妹頂班。
因為閆麗霞在堅持,因為姐妹們都從心底裡服她。
這個車隊裡,只有閆麗霞的車是包來的,也就是說,她的收入要比其他人低得多,可平日裡,遇到年老的乘客,她總是竭力幫助,主動減免車費的事情多得數不清。正是這份熱心腸,令人敬佩,大家都叫她『閆姐』。
這是應該的,我舉雙手支持!
送下巧玲阿姨,王金鳳纔出車做生意。她的家在賀蘭縣迎賓苑小區,每次輪到她接送老人治療,就得早早出門。兒子在念小學,跟著媽媽早早出來,就得在校門外等著。
家有學子,誰不願孩子多睡一會兒?這份牽掛,也是對兒子的愧疚。可每每聽見老人道謝,金鳳總會想起自己那口子:『阿姨,您別這樣想。我老公以前接送一個石油城的尿毒癥患者看病,一個人堅持了三年,公司都不知道。今年大年初一,他早上5點多就起床,跑去石油城接人了。和我老公比起來,我做的這點事不算什麼。』
不同時間、不同地點,夫妻倆做著同樣的善事,這不正是對孩子最好的教育麼?
『巾幗車隊』隊長金曉娟也住在賀蘭縣城。1996年,金曉娟從原單位下崗。下崗後她琢磨著總得乾點啥,就開起了出租。『我知道閆姐是個熱心人,所以對這件事,我舉雙手支持。』曉娟一點兒沒有隊長的架子。
在自己值班的那些早晨,曉娟總是6點10分就出車,這樣能趕在接巧玲阿姨之前多拉兩位乘客。
開出租12年了,這份工作讓曉娟找到了另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她說:『女人出來創業不容易,開出租能為家裡添點,也能為社會添點。接送老人治療是我們應該做的,沒啥說的,人總得乾點啥啊!』
微笑,的姐的哥8+1
11月5日,金曉娟、閆麗霞、王金鳳駕駛的出租車被銀川市婦聯、市交通局授予『巾幗文明車』光榮稱號。
當天的授牌儀式上,隊伍中居然來了個大老爺們,大家打趣地說:『巾幗車隊來了個男司機!大家快來看啊!』
原來,獲得『巾幗文明車』榮譽的陳淑萍懷孕了。馬賀軍頂替老婆開出租,他也早就加入到輪班接送巧玲阿姨的隊伍中。當天,馬賀軍替陳淑萍領到這份榮譽,心裡有說不出的高興。
劉會玲、劉濤、查玉榮、柳月花、謝輝,她們的名字出現輪流接送老人的值班表上,也出現在『巾幗文明車』的授牌儀式上。
輪崗接送,不僅溫暖了巧玲阿姨,也溫暖了這個小團隊的每一個人。大家在接送老人工作中,對社會、對生活有了更明朗的認識,心境更亮了、眼界更寬了。他們說『對乘客微笑,就是對自己微笑』。
他們有個共同的名字!
4個小時的透析治療,每每讓王巧玲老人頭暈氣短。但走出治療室,聽見家人和的姐的哥們的聲音,老人就開心。現在,她的氣色越來越好,走路也越來越穩、越來越踏實。
有時候,老人會悄悄把錢撂到車上:『不收錢咋行呢?油價這麼貴,這些娃娃都不容易,總要生活嘛。這些人好得很吶!』
一家人總想好好謝謝大家,琢磨著送個錦旗啥的。『這錦旗寫上他們名字呢,還是寫巾幗車隊呢?』最後,郎銀成還是決定寫成『巾幗車隊』。這遵從了母親的想法:記不得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但知道他們是巾幗車隊的,都做了同一件事。也許,他們應該有一個共同的名字,這個名字是什麼?只有巧玲阿姨最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