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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新社丹巴11月24日電題:尋訪土司官寨裏的“紅色記憶”
中新社記者鄒輝殷櫻劉忠俊
作爲康巴地區藏族權力與威望的象徵,康巴土司官寨充滿了神祕。四川丹巴縣巴底鄉邛山村的巴底土司官寨,在康區土司的官寨中,孕育出了兩位“紅色”土司。
日前,中新社記者一路顛簸,穿過蜿蜒的山路,來到了曾經輝煌過的巴底土司官寨。土黃色高聳的碉樓及旁邊破舊的土木建築羣,座落在漂亮的藏式民居中,顯得與衆不同。
聽說有記者來參觀官寨,住在官寨附近的邛古寶全大叔主動充當講解員。“他父親曾是末代巴底土司的貼身侍衛,對官寨的歷史十分了解。”隨行的巴底鄉副鄉長畢堂敏說。
從邛古寶全家到官寨,中間隔了一大片空地,一棵巨大的千年柏樹矗立在中間,周邊是層層向山坡上延伸的一塊塊梯田。邛古寶全告訴記者,官寨選址這裏,是因爲在高山峽谷中易防禦,且海拔在2400米左右,農作物豐富,特別適合人生活居住。
走進官寨,碉樓兩旁的房屋、走廊已經坍塌不少,土牆內露出的木樑已嚴重腐爛。“整個土司官寨是四合院建築,主樓是碉房連建,中間古碉高9層,兩邊副樓高6層,主要用作倉庫。東面房屋高5層,底層除2間牢房外,都是傭人的住所。其中第4層爲土司臥室,南面在底層設有2間牢房,其餘房間均爲生活雜用。”邛古寶全邊走邊介紹說。
邛古寶全84歲的父親邛古丹巴擁忠,古銅色的臉上架着一副黑色墨鏡,手中不停地轉動着佛珠。“現存的土司官寨距今已有數百年的歷史,前後經歷了7代土司。20歲時,我接替了父親的職位,成了末代巴底土司王壽昌的貼身侍衛,負責他的起居生活。”邛古丹巴擁忠說。
“當時的土司制度十分嚴格,要見土司一面很難。”邛古丹巴擁忠介紹,到土司寢宮要經過九道門,每道門都有設置關卡,需出示證件方可進入。
在邛古丹巴擁忠的記憶中,土司王壽昌爲人親和,但對違規違紀處罰十分嚴格。“如果有手下作假,王壽昌必嚴處。”邛古丹巴擁忠說,王壽昌卻對自己的生活並不講究,大家吃什麼他就吃什麼,沒有特別的要求。
“王壽昌是紅色土司,1950年丹巴和平解放,以巴底土司爲首的丹巴土司沒有與共產黨對抗,這對丹巴的和平解放起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作用。後來,王壽昌還做過丹巴縣縣長、甘孜州副州長。”邛古寶全告訴記者,在王壽昌去世前,就研討官寨歷史他還專門去拜訪過。
至今健在的巴旺末代土司王若漢也出生於巴底土司家族,是末代巴底土司王壽昌的侄兒。在王若漢近80年的歷史生涯中,跨越了兩個政治舞臺,經歷了巴旺末代土司,解放軍大尉副團長,甘孜州公路養護總段黨委書記3個截然不同的工作崗位。
“王若漢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一位土司出身的軍官,被徵兵領導譽爲‘紅色土司’”。邛古寶全說,王若漢從1950年冬季參軍到1955年,從副連長升至副團長,幾乎是一年一提升,5年上了5個臺階。
1955年,王若漢是丹巴四大土司中第一個把土司官寨、財產、槍支交給人民政府的土司。同年,王若漢的叔叔王壽昌也主動申請廢除土司制。
1988年,從部隊轉業後,王若漢被任命爲中共甘孜州公路養護總段黨委書記。
巴底土司官寨裏曾經還住了一位老太太,她曾是官寨裏的僕人。據瞭解,老人已經80多歲,丈夫、兒子都先後離她而去,現居住在丹巴縣的養老院裏。當記者向她打聽官寨歷史時,她只是搖搖頭,感嘆着土司的記憶早已模糊。
今天衆多土司家族的生活細節和家庭故事在歲月的洗禮中被遺忘。只有邛古寶全還樂此不疲地向天南地北的遊客們講述着百年官寨的歷史和故事。
如今,被田地和民居簇擁着的巴底土司官寨,除高度和已經縮小了的規模,唯有傲立在風中的斷牆殘垣和那顆千年松樹見證這裏過去的輝煌。(完)
(來源:中國新聞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