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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網訊每日新報記者宋學敏網絡反腐,確切地說是微博反腐,再下一城,而且是前所未有的速戰速決。重慶市北碚區區委書記雷政富從“不雅視頻”在互聯網上被曝光到被免職,只用了三天時間。央視《新聞1+1》引述網友精確計算:“63個小時,一個正廳級幹部被微博秒殺。”但如何評價這個戰果,特別是有關微博反腐的成效和利弊問題,輿論仍在爭執不休。
早在重慶市官方證實視頻“非PS”,但視頻中的男主角是否是被舉報者本人還有待確定之際,《環球時報》就發社評《迴應“視頻門”,官方緊追微博速度》,一方面積極評價重慶的反應速度,贊其“沒有辜負社會的期待,官方的這種快速反應在近期多起公共事件中漸成趨勢,這令人高興”,一方面肯定微博反腐的獨特價值,“微博對監督官員的獨特力量一再被驗證,儘管這當中也有別有用心者的造謠行爲混進來,但微博對輿論監督的總體貢獻堪稱前所未有。”
該評論對微博反腐的功用和利弊,總結得很辨證,但提出的問題也在這次“雷書記事件”中得到驗證,重複了以前很多網絡反腐或微博反腐移花接木甚至造謠傳謠的老套路,又有人“躺槍”被誤傷。一條名爲“雷政富情婦‘周小雪’照片曝光”的微博,讓就讀於廈門某所大學的小林(化名)驚呆了,因爲微博中的“情婦‘周小雪’”照片,正是她自己的寫真照片。爲此,《新京報》有評論作者慨嘆“正確的觀點爲什麼非要用錯誤的事實來傳播”?評論說,如果想爲“網絡監督”加一把勁,那麼雷政富被曝光的事實已經足夠震撼,何苦還要僞造情婦照片?在這個輿論場空前熱鬧的時代,表達態度和立場的價值判斷固然重要,但注重真相與邏輯的事實判斷更加稀缺。評論擔心地說,如果憑藉“正確的價值觀”就可以用毫無根據的謠言進行網絡監督,這樣的舉動只能搞臭網絡監督的名聲,徒然增加相關部門的辦案成本,給反對網絡監督者留下口實。
如果說有些人還只是對微博反腐中無辜中槍者無奈同情的話,那麼,在另一些人看來,對微博反腐的高估更需警惕。《東方早報》評論劈頭一句“五年,六十三小時”就讓人知道作者想要說什麼。評論說,“我們要問,從最初雷政富遭舉報,到如今其不雅視頻遭曝光的五年多時間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什麼力量讓雷政富免於被追責,反倒還能步步高昇直至區委書記?”這一問很犀利,自然又帶出了那個“反腐不能靠隔牆扔磚頭,砸着誰算誰”,換做新華社中國網事e哥的話說是,“光靠微博扔磚頭不行,根本辦法是把它關進籠子。”倒是《環球時報》另一篇評論不這麼悲觀,評論說,“重慶市北碚區區委書記生活如此糜爛,居然可以擔任如此高的職務,這說明我國在選拔程序方面也有漏洞。這種擔憂不無道理,但是,任何用人機制都可能會存在漏洞。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們既要完善用人機制,同時也不能轉移視線,而應該把精力用於完善這套獨具中國特色的反腐倡廉系統上來,把互聯網反腐行爲系統化規範化,儘可能地避免傷及無辜。”
而在這次微博反腐的爭論中,有關舉報人,確切地說是“不雅視頻”的拍攝者和持有人的動機問題,也成爲焦點。《京華時報》的《“偷拍模式”難以持久監督》評論稱,按照“線人”的說法,在這一場狼狽爲奸的故事中,假如建築商沒有“胃口太大”,或最終與雷政富達成某種“共識”的話,雷政富不會被暴露。照該評論思路引申下去,接下來人們會問靠“狗咬狗”“窩裏鬥”暴露貪官,你糾結嗎?關於這一點,《燕趙都市報》倒是能夠寬慰公衆。評論說,“純潔的監督”可能越來越多地讓位於“利益糾葛式的監督”。此次“不雅視頻”,與其他很多強有力的監督證據一樣,來源可能並不“純潔”,往往是基於一種利益的陷害與要挾,當目的未能達到時即予曝光。這種通過“利益糾葛式的監督”獲得的證據,類同於“污點證據”或“污點證人”。我們的社會並不鼓勵和倡導這種要挾、陷害,但在反腐領域,這樣的證據同樣有其重要價值。
確實,對於“利益糾葛式的監督”,公衆不妨平常心以待之,而那些被“利益糾葛式的監督”咬傷的官員也絲毫不會讓人同情,因爲倘若你一身浩然正氣,拒腐蝕永不沾,別人想咬你也無從下口啊。習近平總書記在提到“黨要管黨,從嚴治黨”時,強調的“打鐵還需自身硬”,就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