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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目“失明”,還失去了什麼?
20米的距離,走一個來回,需要花費我們多少時間呢?5秒、12秒、20秒,2分鐘。
蒙上雙眼,在同事的保護下,一段再熟悉不過的距離,竟然花費了2分鐘。我沿着牆壁,用手不停探索着牆、門、門框;豎起耳朵,尋找任何風吹草動;每一步都高擡腿,免得被小小的臺階絆倒;全身緊縮,感覺隨時都會有不明物體直衝過來,甚至是一隻蒼蠅都會讓我渾身一哆嗦。這難道就是盲人朋友生活的常態嗎?我不知道,因爲我只是極短暫的體驗罷了。
5樓下到4樓,日常只需要30秒,現在花費了3分鐘,僅僅是因爲蒙上了雙眼。順着牆根、摸着牆壁,踉蹌了無數次,終於用腳探索到了通向4樓的臺階,緩緩地向左平移,摸到了樓梯扶手,緊緊抓住,再用腳試探着去4樓的臺階,一階又一階,共22階。平時連蹦帶跳,從未關注過樓梯臺階,但僅僅一次體驗,令我終生難忘,每下一個臺階,都仿若歷險。
牆壁、牆壁,當我“失明”時,我最不能缺少的就是牆壁。平日冰冷的牆壁,卻如同父親的懷抱。它在,我的安全就在;我冒昧地猜測,如果給我一支導盲杖,它不僅僅在鋼筋水泥的建築羣中爲我開闢安全通道,還可以在我慌張的內心世界裏營造一片安全的小島,一米的導盲杖就會帶給我半徑一米的安全島,我希望我的導盲杖再長一點、再長一點;如果爲我修建一條盲道,我不僅不必再高擡腿,更可以昂首挺胸。我腳底下踩的只是凸凹不平的盲道嗎?不,那是一雙雙愛的手臂。
結束了簡單的室內盲走體驗,我空白了。感恩、傷感、悲傷、欣喜……
如果真的去大街上,如果天天在路上,那看不見的路途,該是怎樣?
本報實習記者韓仁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