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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女人真是有心的,聽着“忠誠”講述他與上海女人的故事,我有些被他們的浪漫感動了。真是未曾謀面的爛漫。說話間,“忠誠”卻突然把他的手機遞給我:“請聽一下她在說什麼?”裏面似乎是女人的留言:“忠誠,我在中國等你,希望早日見面。愛你。”我寫下來,翻譯給他。他問:“你可以和她講話嗎?告訴她我要去中國的計劃。”雖然覺得有些突兀,心底嘀咕他們平時是怎樣溝通的,但還是點了點頭。
他開始撥他的手機,他對着話筒說了幾句似英文又似中文的話(一點都沒聽明白,也許這便是他們溝通的特殊語言了),然後他把手機遞給我。裏面是一個軟綿綿的女聲,很有江浙女人的溫柔,聽起來蠻年輕的。我先做了自我介紹,但是她說:“我聽說過你的,你的老公是移民律師,對嗎?”我一時愕然。突然想起來“忠誠”在電話裏,曾向我諮詢過他結婚後,怎樣辦理配偶來美國的事情。他一定是講給了她聽。可是以“忠誠”的中文水平,他是不可能講那些專業詞彙的。我問她懂英語嗎?那女人說只是懂一點點,到底他們是怎樣交流的,真是一個不解的謎。女人接着說:“我們下個月在中國結婚,麻煩你幫他把手續辦全。他來上海時間很短,但是我們要辦很多事情,所以一點都不能有差錯。他是外國人,是沒有多少收入的,將來還要你老公幫我辦移民,費用我這邊出,我以後會和你聯繫的,可以嗎?”我說當然可以,我會盡力而爲的。
把電話給“忠誠”,他似乎很高興,說這是他第一次去中國,不過他從小就想和中國女人結婚。他還想去中國做點生意,爲退休作計劃,他說中國有很多機會呢。他說她在中國有一些生意,他可以把生意擴展到美國。他有很多的夢想,都是和中國有關係的,等到她來了以後,他們可以攜手人生。他一臉的興奮,那喜悅可以感染任何一個人,就像一個初戀的高中生一樣。
“忠誠”離開後大約一個小時,我接到一個電話,是她打來的:“對不起,又打擾你,你見到‘忠誠’,覺得他看起來怎樣?”我不知該如何回答。她下個月就要和他結婚了,卻還不知道他真人面貌,只是見過網絡照片。“挺好的,他有很多理想。”我怔了一下,下意識地說,我不知道這回答是否讓她滿意。我不想告訴她我對“忠誠”的第一印象,她一定看過“忠誠”的照片,那也許是“忠誠”最滿意的照片。她似乎有很多話要和我講,她在電話那端停了很久。“謝謝你。”她輕聲地說。
女人後來又打過幾次電話,很認真地問移民美國的問題。我也知道“忠誠”去了中國。走之前,他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但是從那以後,我再沒有聽到他或她的消息,不知道他們的婚事如何,不知道那女人是否收回了她的情人鎖,不知道“忠誠”是否真的懂得女人送他的“天長地久”的含義,也不知道女人是否開始了她的美國生活。
在美國,未知結果的事情很多,這便是其中的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