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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大附中初一八班任淨萱
母親與豬似乎有着不解之緣。母親不僅是位養豬好手,連屬相都是豬,真是有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養豬似乎成了母親生命中的一部分。
家中的大事小情,母親都會鎮靜而又樂觀地解決,因爲母親堅信:快樂的日子即將來臨,困難會轉瞬即逝的,而那些逝去的日子將會成爲親切的回憶。
當年,母親養豬的執著引起了家人的反對,家中溫飽都成問題,哪有心思養豬呢?可母親養豬之事似乎神聖不可動搖。無論怎樣勸阻,母親都無動於衷。再三協商下,母親決定用挖來的野菜餵養僅存的三頭豬。
清晨,當夜幕極不情願地退去,當啓明星出現在蒼穹,當大地還在沉睡時,微弱的燈火亮了起來。朦朧的光線中,母親出門挖野菜的身影映入眼簾,我忍不住起身隨她而去。田野裏不時飄來泥土的芬香,潮溼的空氣裏盪漾着誘人的芬芳。野菊花吮吸了清澈的溪水,伸了伸懶腰,撐起小球似的花骨朵,漸漸地伸開了捲曲的花瓣,吐出短毛絨般的花蕊,綻開了金色的笑臉,同時還縱身一挺,亭亭玉立,朝天怒放。我的心情也爲這金色的魅力而變得灑脫。生活雖艱苦,可我,是幸福的!
母親戴着草帽,手拿小鏟,赤足走在田埂上,四處尋覓着野菜。風兒吻着她的臉頰,撩撥着她的頭髮,母親卻毫不分心。一旦發現野菜,母親就會小心翼翼地蹲下,輕輕地從根部將它挑起。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美的享受,美的心情。母親將喜悅寫在了臉上,那麼慈祥,那麼燦爛,甚至還帶着孩子的天真,連腳步也輕快了許多。突然間,我發現腳下有顆綠色的小果子。放眼望去,一大串龍葵草展現在眼前,我竟激動得一時說不出話來,這份驚喜久久地停留在心頭。
落日將最後一抹夕陽帶走時,天地間變成了銀灰色,那一縷縷乳白色的炊煙和灰色的暮靄交融在一起,爲田野籠罩一層輕紗。
深夜,微弱的燈光再次亮起。借一縷皎潔月光,母親被歲月侵蝕的面孔激起了我心中的漣漪。只見母親將挖來的野菜煮熟,存放在缸中,動作嫺熟而敏捷。往後,每年春天,母親總會像守望遠行的兒女一樣,守望着遲到的春天、遲到的野菜……
如今,我已步入學堂,可母親依舊在養豬。燈光映出母親瘦弱的身影,那佝僂的脊背是爲我而彎的,那疲憊的神情是爲我留下,還有那雙龜裂的手,也是爲我操勞而成的。母親的身影敲碎了我的心,刺痛了我的眼。往事在心中回放,母愛永存,感激常在……
那些散發着清香的野菜讓我牽掛了多少時光,記憶的田野母愛駐足。又一年春天,母親還在田野裏張望那些嫩綠的野菜,我知道這有着清苦味道的野菜要用一生去品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