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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英國人終於交出賬本
許多報道香港迴歸的文字和畫面都記錄下了1997年6月30日24時,在香港舉行政權交接盛典的會展中心、各歡慶場所以及在海關、街區執勤的紀律部隊人員都迅速除下帶有殖民色彩的舊徽號徽章,莊嚴而又喜悅地換上標誌中國香港特別行政區的新徽號徽章。香港七個統稱紀律部隊的有工作制服的部門——警務處、入境事務處、海關、懲教署、消防處、飛行服務隊、民衆安全服務隊——人員都在這一瞬間更換了全新設計的徽號徽章。新徽號徽章的最大特色是摘去了標誌英國殖民統治的皇冠,代之以香港特區的區花紫荊花。
政府部門的徽號徽章雖小,卻是中英聯合聯絡小組磋商政權交接、平穩過渡的一項重要內容。雙方自1996年下半年起開談,於當年年底根據達成的共識,由英方負責完成一系列設計稿。中代處把設計稿報回北京,徵求意見。
經過國港辦組織各有關方面專家研究審議,除建議將飛行服務隊徽號徽章的圖案略作修改外,對其他設計方案均表示同意。審議的重點是是否莊重體現了主權意義,而對各部隊原有的業務特色原則上都予以保留,例如警察機動部隊徽號上的閃電、特警隊徽號上的飛翅老虎都依舊保留。
後來,英方按照我們反饋的意見,將紫荊花圖案加到飛行服務隊徽號徽章的上方。至此,完成了所有的設計工作。
1997年上半年,新的徽號徽章陸續製作完成,分發到紀律部隊每個公務員的手中。6月30日當晚,絕大多數執勤的紀律部隊人員都把新徽號徽章藏在制服上衣口袋裏,與熱血奔流的心臟一起跳動着,直到迎來回歸這一瞬間才集體亮相,與全世界的公衆正式見面……
隨着英國把香港交還給中國、中國依據基本法成立香港特別行政區,中英聯合聯絡小組達到了工作業績的峯巔。雖然中英聯合聲明規定這個臨時性外交機構將繼續工作到2000年1月1日,但與中國香港特區有關的外交事務自完成政權交接之日起已由新設立的中國外交部駐香港特別行政區特派員公署處理了。
中英聯合聯絡小組峯巔的最後一次活動應是1997年6月28日。那天上午、下午,分別由雙方首席代表簽署了《中英關於香港檔案移交的紀要》和《關於香港政府資產和負債交接安排問題的會議紀要》兩份協議。簽署的地點還是舊英童學校——堅尼地道28號。這天天氣晴朗,日暖風和,雙方代表和工作人員們各自穿過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的六街三市,輕鬆登上自動滾梯,步入談判樓。
雖然雙方此時此刻的心境不一樣,但彼此間都有點依依不捨和惺惺相惜。因此,雙方人員的穿戴都不約而同地莊重、整潔,男士領帶不約而同地鮮豔,女士着裝如同赴宴,會前的寒暄話題不約而同地熱情,會上的鼓掌不約而同地熱烈。
這兩份文件的主要內容,簡言之就是中英雙方通過共同努力,已結束香港檔案移交工作,中方確認收到英方提交的香港外交、防務和地方檔案複製件和清單,今後如發現英方應移交而未移交的檔案,雙方將協商解決。另外,中國中央政府將於1997年7月1日開始時即把港英政府的全部資產和負債(除已另作交接安排的外匯基金外)交由新成立的中國香港特區負責審覈,並由特區政府依據法律自主進行管理。
這兩份文件也是我率專家小組與英方經過長時間的磋商達成的共識。這兩個專家小組的會議都不很頻繁,一旦雙方商定要開次會,幾乎都需要在早已排滿的時間表上“見縫插針”,穿插在其他一些相對固定的專家會議休會期間。兩個議題的進展起初也不很順暢,英方不希望中方過早地知道香港“家底”,以免干擾他們絕密的撤退部署。直到1997年春季,眼看總體交接的大限將臨,而撤退的部署想來也已完成了十之七八,英方纔使上了勁兒,特別是解放軍先頭部隊提前進駐的談判告成後,這兩個專家小組的工作很順利,沒開多少次會就都談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