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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海角七號》到《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臺灣青春電影一直致力於發掘『自由』的更深層的定義,對『終將逝去』的肯定與留戀,在最虛弱的時刻,總會狠狠蟄痛你的神經,讓你看清俗世歡樂的代價,《女朋友男朋友》也不例外。
阿仁總是衝在時代前端,滿腔熱情地做著宣揚理想主義的風雲人物;美寶再怎麼巾幗不讓須眉,也抵不過內心的真實柔軟;沈默寡言的阿良除了糾結苦悶於自己的性取向,也不愛生是非,總希望能陪在重要的的人身邊,溫吞幸福便是皆大歡喜。
最後一次,阿仁說,『過了今天,我們就自由了』,是在機場,他聽說美寶懷孕後,願意私奔。可當美寶背過身聽見阿仁萬般溫柔地在電話裡對著幼子講故事時,她的眼淚奔湧而出,而後丟棄機票,一去不返。她終於明白,所謂的自由不過是自欺欺人。
阿良終於下決心和深愛的男人分了手,他陪美寶回了一趟高中練習的泳池,在無水的池底,他說:『我們三個人之中,只要有一個人幸福了,也好。』哪怕這幸福的,誰也不知是誰。當美寶在放棄流產的那一刻,她想起年少時,每逢肚痛難捱,阿良都會摘一捧玉蘭葉,揉搓之後散發的香氣,能讓自己緩解下來。經年之後,真的還能長存的,都無關愛情。
盡管影片裡總閃現其他作品的影子,譬如導演自己參與制作過的《藍色大門》,且重口味比例偏大,輪廓不夠明晰,很多敘述戛然而止不夠順暢,不過後半段逐漸成熟的風格,和臺片一向出類拔萃的配樂,使得片子雖然不會見者叫好,但意圖傳遞的態度還是令人思緒良多。所以,眼眶濕潤的時候,會想到蘇子瞻那句『人生無別離,誰知恩愛重』。
紫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