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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光潛
2012,一個揹負讖語的年份,即將離去,我們心頭的陰霾漸漸飄散。美國同名大片的詭異預言,並非危言聳聽。一年來,多難的事實一而再地告誡我們,人類只能科學地利用自然,卻無法戰勝自然。
我一次又一次地翻閱博客日誌的目錄:陰多晴少、雨水淋漓的2012。它讓多少無視陽光的人,思念陽光,追求陽光——陽光,是多麼美好!
我在等待,翹首以待;我在矚目,矚望東方。以爲今天陽光明媚,可陽光在東方之遙。天,仍然陰沉沉的,雨的腳步聲離我們越來越近……雨,連續不斷地下着,下得軟綿,下得悱惻,下得整個天空似乎都在哭泣。
寧靜中,我們不得安寧;陰雨中,我們思念陽光。
春天寫在日曆上,一如既往。而春天的到來,讓我們等待已久。從隆冬走向春天的過程,始終有陰雨伴隨。它們像魔咒,籠罩在春天的日常生活裏。裏裏外外,不得清爽。田野裏的鴨子在奔跑,它們無法飛翔,就像人類一樣無法飛翔。但,這並不表明我們沒有飛翔的慾望。即便飛到20000米的高空,又有什麼作用呢?那裏有陽光嗎?也許有,但不屬於我們,不屬於春天。
城市的夏天,本該烈日炎炎,而暴雨連連的街道,到處一片澤國,此起彼伏,四面楚歌。交通事故像衆多的猴子爬上了樹,越爬越高,七上八下。偶爾天晴,人們追逐陽光,接踵而來,又擦肩而去。人們相互擁擠,心底裏不停地發泄怨氣,要麼歇斯底里,要麼彼此怒目,直至不言語,彷彿誰先說了話,誰就泄了精神氣。
秋雨密佈,葉子提前凋零。抑鬱的人,不再出門,將身體和情感閂在狹小的天地裏,寡歡,少樂——秋高氣爽,怎麼越來越遠?
難捱的日子,飽醮雨水而沉重。我在家裏,已然冬天,快樂逐漸減少,陰鬱越來越多,思念越來越濃。陽光,曾經讓我們生活得很美好,很健康,很自由,可它沒有得到我們應有的尊重——陽光也是有尊嚴的!它的離去,是對我們的小小的懲罰。它遠離了,卻在遠處徘徊。我們知道,它還會回來的。
回來吧,陽光!我多麼希望祖母在陽光中安然離去——一個少年跪在泥濘裏祈禱,爲一個行將枯萎的生命祈禱陽光的君臨。
多麼好的陽光啊,你在哪裏?我們當中,已經有許多人意識到陽光的重要性。沒有陽光,就沒有一切。
陽光說,可憐的人類啊,我一直在你們的身邊呢,只是你們沒有發現。那些在雨水中漸漸黯淡的光芒,是我;那些樹上光怪陸離的影像,是我;那些用來照明的亮光,其實都是我啊;你們生活的每一個角落,都有我啊。可你們無視啊,不滿足,永不滿足,你們這些人類——你們到底要走多遠?
陽光,寶貴的陽光,每時每刻都在照耀我們的靈魂,而我們內心世界往往拒絕陽光入內。當陽光真的離去時,我們才幡然醒悟。
2012,我們在思念陽光中,失去了許多,也得到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