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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演藝圈,低調如袁泉的藝人少之又少:極少接受採訪,這兩年有了和夏雨的愛情結晶——女兒哈哈,更是深居簡出,進而專注於自己喜愛的話劇表演,只在舞臺上用角色和觀衆互動。然而,家的力量也在慢慢改變着袁泉,她說自己的內心打開了另一扇門,曾經的文藝女青年能夠用更爽朗的態度面對一切。只要機會合適,她就會在表演中學着享受,尋獲認同感。
【在適合的時候遇到葉知秋】
記者:印象中你有好幾年沒拍電影了,這次爲什麼接演了《大上海》?
袁泉:距離我上一次拍電影,已經過了三年半的時間。我一直對上世紀30年代的電影特別喜歡,那是一個經典的年代。發哥在他以前的作品裏,給現在的人們留下了關於30年代的深刻印象。除了自己的情結,這還是一部很有情懷的電影。在那個大時代裏,每個人都太不容易了,很難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只能隨着世事變化,讓大命運推着往前走。
記者:你扮演的葉知秋是個怎樣的女人?
袁泉:葉知秋是北平京劇名伶,是“大哥心中永遠惦念的女人”。我覺得很幸運,在自己最適合這個角色時候碰到了這個角色。年齡、閱歷,對人生的感知,都比較合適。在當下這種狀態裏,會慢慢學着在心中保留最真摯的東西,勇敢地面對生活。葉知秋這個角色是對自己有要求的,是有堅持、有理想的女性。她很忠於自己。這點也許對於當年的女人來說很難,但是她做到了。
記者:幾年後面對鏡頭有生疏感麼?
袁泉:雖然我在接這部電影之前也做了很多準備,但真的有攝影機對着我的時候,突然有了特別生疏的感覺。發哥後來跟我說,電影和話劇特別不同的地方,其實是自己跟攝影機的那種“親密感覺”。
記者:《一生守候》這首歌對這個電影意義很大吧?
袁泉:這首歌在電影中出現真是神來之筆,當時大家瞬間就被征服了。那個階段每個人都是反覆聽,關機的時候我們是拍飛機轟炸的場面,在寬闊的地方放煙火,現場有人用大音箱在曠野中放起這首歌,很多人淚如雨下。對葉知秋而言,歌裏唱的東西是她未完成的夢想。對我而言是《大上海》所有的美好回憶。後來回到北京去演《簡·愛》,但是每天我在化妝間裏哼的卻是《一生守候》。我總是覺得,咦?我爲什麼哼這首歌?這不是屬於簡·愛的狀態啊?好像我某一部分的魂還留在上海。
【在白素貞身上找到認同感】
記者:今年你接演了很多話劇,從《簡·愛》到《活着》,再到田沁鑫導演的《青蛇》,但其中你演的是白蛇。
袁泉:從小就看《白蛇傳》,覺得白素貞是個很美很理想化的角色,我崇拜也喜歡這種有能力對精神有更高追求的女性,而且我從她身上能找到認同感。她愛的已經不是一種情意,而是一種理想了,她身上有着很理想化的東西。我在想,她已經很像一個人了,但畢竟還是一個妖,在她追求理想的過程中一定不完美,也一定有過懷疑,她是如何消解的。這種分寸的拿捏,恰恰是我挑戰的興趣。
記者:你如何評價作爲演員的自己?
袁泉:我一直覺得我是很慢、很笨的演員,都要自己提前醞釀、準備,需要周圍的氣氛幫助、給予,沒有辦法瞬間跳進跳出。我現在根本做不到這樣,所以也許這是種境界,發哥就能收放自如。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創作的方法和習慣,發哥和吳鎮宇在表演上的建議幫到我很多。
記者:你是入選話劇百年名人堂最年輕的一位演員,如何看自己在話劇上的成就?
袁泉:我還不夠,遠遠不夠。但我明白這個用意,它是一種鼓勵。
記者:電影對你來說意味着什麼?會不會更偏愛話劇?
袁泉:電影就像是個夢,你不可能去做重複的夢。你當時是什麼表現,就是什麼樣子。女兒哈哈有一次回家,她爸爸正在看投影,她一進門看到畫面和聲音。她說:媽媽,爸爸在做夢呢。我就覺得小孩真是太有靈性了,完全把我對於電影的感受概括了。每個觀衆看電影的過程其實都是在做夢,他們跟電影的關係是半遊離狀態的。我確實挺喜歡演話劇,每天都在現場感受到觀衆的互動。當然,我也沒有特別偏愛哪一個,如果是電影,放映的時候我也依然會很享受。形式對我來說並不重要,角色最重要。
記者:您把自己界定爲文藝青年,或者文藝片演員嗎?
袁泉:說自己是文藝工作者倒是真的。難道是因爲我長的比較像文藝青年?我覺得演員是不能給自己界定商業還是文藝的,只能說劇本和角色是否讓自己動心和適合。
【婚姻和孩子打開了另一扇門】
記者:你現在怎麼處理家庭和工作的比重?
袁泉:今年開始全面工作,儘量把生活跟工作平衡好吧。今年孩子已經大一些了,所以我也嘗試着更多地工作。有的時候工作也會帶上她。至於是否會讓她看我的作品,我想現在她可能還太小,還不到三歲。也許哪天拍兒童劇、兒童電影,會讓她看看。做媽媽,或者是做演員,是兩種不同的存在感。如果讓我一味做媽媽,沒有出口釋放,可能我會把壓力帶給孩子。所以我也覺得自己很幸運,如果我不是一個演員,比常人多了一個釋放的渠道,我覺得媽媽跟孩子之間的空間確實不好留。我必須要把自己拿出來,做獨立的媽媽。
記者:很多人都會問一個很俗的問題,對孩子的未來怎麼想?
袁泉:清楚寶寶是一個獨立的生命體,我替代不了她做任何東西,我的經驗也不一定適用她。只希望她健康成長,在她需要的時候,站在她身後。
記者:有了寶寶之後,你有什麼變化?
袁泉:有了孩子以後,我不只學會了包容別人,包括對自己變化的詫異,對自己的出乎意料,都需要包容心來對待。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我學會了如何來用對方需要的方式付出愛,年輕的時候太自我,做事會義無反顧,但現在我就明白不是你想給予別人什麼,而是要看對方需要什麼。以前還是比較衝的,現在生活平衡了,我覺得並沒有妨礙我去追求自己的東西,反而讓我變得更好。所以說,婚姻和孩子能爲女人開啓另外一扇門,讓你發現自己更多的可能性。
新報記者王軼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