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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網訊每日新報記者韓曉波像每年一樣,1月1日晚18點整,打開電視機,觀看CCTV轉播維也納新年音樂會。
在中國,新年元旦是古典音樂揚眉吐氣的日子——儘管她平時總是被擠對得像個受氣的小媳婦。對於一些鐵桿的古典音樂迷來說,往往是隻有聽到《拉德茨基進行曲》的鼓點兒和觀衆隨着音樂拍響的掌聲時,才能在思想感情上確認:哦,這已經到了新的一年了。
中國人每年要過兩個新年,中國傳統的陰曆年一定伴隨着中國央視的春節晚會,而來自西方的陽曆新年則一定伴隨着同樣來自西方的新年音樂會。
上世紀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電視機在中國獲得了普及,稍微富裕一點的家庭,還擁有了彩色電視機。電視音樂節目直播,於是成爲繼現場演出和廣播之外,大衆欣賞音樂的又一有效渠道。正在這時,在古典音樂方面,國際上推出了一項至今影響深刻的舉動。那就是自1987年起,開始向全世界轉播維也納新年音樂會的實況。從純音樂的角度而言,新年音樂會算不上是一場重頭音樂會,因爲那些曲目在古典音樂的大概念之內都屬於輕音樂範疇,聽衆們到這裏來欣賞音樂,主要是抱着一種放鬆的心態,喜迎新年。與其說它是一場音樂會,不如說是一場別開生面的上流社會大PARTY。別看它是個大PARTY,票還特別難求,必須得是維也納音樂之友協會的會員,都實行實名制,每位會員只限購2張,甚至還要提前3年預訂。本來,這項活動是一項維也納人的地域性慶祝活動,但隨着它越辦越成功,票越來越搶手,逐漸成爲一項世界矚目的音樂盛典。特別是在1987年,指揮大師赫伯特·馮·卡拉揚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放下架子,指揮了這一年的新年音樂會。由於卡拉揚和維也納愛樂樂團的極高水準和極大社會影響,這次直播取得了前無古人的佳績。
那一年,中國中央電視臺播放了節目的錄像。結果反響奇佳,應觀衆要求,一次又一次地重播,再重播。維也納方面也改變了過去的固定指揮模式,改由每年換一位指揮的方式,而且這位指揮必是具有國際一流影響的大師級人物。繼卡拉揚之後,1988年擔綱指揮的是風頭正勁的意大利指揮家克勞迪奧·阿巴多,他日後成了卡拉揚的接班人;1989年,則是名聲在外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隱士”指揮家卡洛斯·克萊伯。中央電視臺對這兩次音樂會都進行了現場直播,後又多次重播錄像。這兩個人的巨大魅力再次讓中國人民如醉如癡——阿巴多是個謙謙君子,臉上永遠掛着純真而大氣的、貴族般的微笑;克萊伯生就一副日耳曼式的威風相貌,動作瀟灑至極,彷彿渾身上下每個關節都是音樂。這三炮連續打響,在中國造就了一羣“發燒友”。中國的發燒友羣體,可以說在相當大的程度上,是由維也納新年音樂會的電視直播催生的。這個羣體在日後中國的嚴肅音樂產業中,成了基本觀衆,影響深遠。
然而,任何事情都有個物極必反的問題。二十幾年過去了,一部分老資格觀衆的熱情在減退。年年都是那座金色大廳,年年都是維也納愛樂樂團那幫紳士派頭十足的老先生,其中許多面孔都已經被觀衆記住,年年都是施特勞斯家族的圓舞曲和波爾卡,年年必定加演《藍色的多瑙河》和《拉德茨基進行曲》,年年按照指揮的示意、隨着音樂的節奏拍巴掌……雖然年年都在更換指揮,雖然年年都摻進來一些以往聽不到的小曲目,但,終究無法改變它的風格,而且,看起來這種風格也是不可能改變的,這正是維也納新年音樂會與別的音樂會不同的地方,萬萬不能丟。
自從1939年舉行首次維也納新年音樂會以來,新年音樂會已經舉行了74年。特別值得牢牢記住的一些年份,是如下這些:
——1939年,首次維也納新年音樂會,克萊門斯·克勞斯指揮。
——1959年,博斯科夫斯基指揮,電視第一次介入。
——1987年,卡拉揚指揮,第一次實行年度指揮制,中國大陸第一次通過電視看到。
——1988年,克勞迪奧·阿巴多指揮,觀衆第一次在演奏《拉德茨基進行曲》時有節奏地鼓掌。
——1989年,卡洛斯·克萊伯指揮,第一次在加奏《藍色的多瑙河》前由指揮發表簡短的新年祝詞。
——1990年,祖賓·梅塔指揮,亞洲指揮家第一次登上維也納新年音樂會的指揮台。
——2001年,尼古拉斯·哈農庫特指揮,第一次起用了所謂“本真派”指揮。
——2002年,小澤征爾指揮,指揮家第一次用漢語說“新年好”。
——2009年,丹尼爾·巴倫博伊姆指揮,第一次在音樂會中演奏交響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