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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胡立新
思考生命,是人的本能,在發達、紛繁而多元的當下,要解決個人精神生活諸多問題,要尋找一種獲得精神寧靜與安祥的境界,人們便不由自主地選擇著詩歌,希冀從精神層面尋覓那一隅的淨土與澄澈——這,在詩書畫家胡立新最近出版的三卷《禪·道詩書選集》中隨處可見。
『鳥鳴傳細語,清泉凝我神。仰望青牛現,尾擺悠自閑。』(《上山尋道》)『懸崖破堅出,橫空一青龍。纏綿伴祥雲,深淵也休閑。』(《出世龍·懸崖松》)——這樣的詩歌,表達了詩人對萬事萬物間的一種思考,一種追尋,一種解答,一種印證!在萬物的照映之中,神馳其內,驅御萬端,風神獨運,時見機心。在胡立新的詩歌中,你會發現,他吟誦的對象可謂方方面面,各具其象。在他的詩歌中,村莊、山、茶、西湖、嬉釣、梅花、春夏秋冬、野菊、月夜……,林林總總,時出變幻,但其中有一個大主題,那就是對映是人生,是從物象之中所要表達的那種內在的禪意與禪思。
《夜聽葉聲》:『夜靜庭階空,但起枯葉動。只因一心輕,行走不借風。身到無窮處,自令滅欲殘。君入深坐時,柴門通幽山。』這完全是一種古典的意境。沈祥龍《論詞隨筆》中說:『意不淺露,語不窮盡,句中有餘味。篇中有餘意。其妙不外寄言而已。』胡立新的詩歌創作,不少作品也是他在對古典詩歌的研究之中的興感之作,隨意生發,其意愜然,即感即止,更見性情。在胡立新比較長的那首《圓融之歌為無錫太湖賦》中,起筆就這樣描述了無錫太湖的風光:『煙雨三月夢幻湖,引得西子競相依。十裡明珠鳥啼鳴,古竹街吹清古風。』寫得流利順暢,情景動人,顯示了他頗為精到的古典功力。
詩,既是回憶的,亦是經驗的,是玄思,亦是對自我生命的昇華。
書中有一首很有趣味的《牧童歌謠》,既不算嚴格意義上的詩,卻讓人完全沈浸在童年的牧趣之中,放佛看見那青青的綠草之中,那嬉戲的孩童們的歡樂場景,像李可染筆下的畫面:
『三月哪個裡呀三呀,
花嫩草初長。
三五哪個牧童呀,
把芒鞋蓑笠裝。
三村哪個六林呀,
騎牛來放養。
三六哪個笛聲呀,
稚童齊歡唱。
日落哪個西斜呀,
嬉笑歸去忙。』
這似乎在唱,你都能夠聽到那忽遠忽近的歌聲,它應該被譜成曲。它在形式上介乎在童謠與詩歌之間,流暢悠揚,境界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