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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封十歲“微笑男孩”范一浩
8歲喪父,9歲失母,守著三間破舊的瓦房和一間低矮的黑窯洞,范一浩和年近八旬的爺爺奶奶相依為命已經度過了三年多的艱難日子。三年來,清晨早起,徒步三公裡上學,放學途中撿柴,回家燒火做飯,農忙時節收拾莊稼,家裡地裡都能乾,苦難絲毫沒有抹掉范一浩臉上天真無邪的笑容,他被登封網友稱作“微笑男孩”。
爸爸臨死前,那雙大手緊抓著他的小手
今年10歲的范一浩家住登封市唐莊鄉磨溝村,距離登封市區大約20多公裡。在范一浩幼小的記憶裡,最難忘記的就是爸爸在醫院病床上盯著他的眼神,寸步不離。2009年10月,范一浩剛滿8歲,上小學一年級(因為沒有戶口,范一浩8歲時纔上學),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把他的爸爸范紅傑推向了死亡的邊沿,終因搶救無效溘然長逝。范一浩說在爸爸住院醫期間,爺爺和奶奶帶著他到醫院看望爸爸,“,我就站在爸爸的床頭,爸爸的眼睛總是一眨不眨地看著我,很長時間,別人和他說話,他好像聽不見,爸爸好像有話要對我說,但是他什麼也沒說。”范一浩說,“最後一次爸爸看見我走到他跟前,他伸出手狠狠地抓著了我的手,把我的手抓得很疼。”就是在那一瞬間,范一浩好像明白了爸爸是對他放心不下,死都牽掛,還有年老的爺爺奶奶,還有媽媽。他對著爸爸笑了笑,他看到了爸爸眼裡閃爍的淚光。幾天後,爺爺到學校把他接回了家裡,家裡來了很多人,奶奶和媽媽哭得死去活來,爸爸死了。范一浩走到爸爸跟前,他用小手握住爸爸的大手,對著爸爸笑了笑。范一浩的爺爺奶奶,還有當時為范紅傑送殯的親戚們都說,盡管范一浩當時披麻戴孝為父送終,從家裡到墳地,從墳地回到家裡,沒有人看見孩子掉一滴眼淚。
媽媽走了,他想念媽媽卻從不恨媽媽
唐莊鄉是登封市的貧困鄉,磨溝村又是唐莊鄉的貧困村,范一浩的家至今住的還是上世紀七十年代蓋的三間磚瓦房,還有一間低矮的窯洞(廚房),煙熏火燎,陰暗模糊的白天都要開著電燈。范一浩的爸爸范紅傑兄弟5人,三個招贅他鄉,一個腦子遲鈍,常年在外打工,已經年逾五旬,范紅傑在家年齡最小,自然也是家裡的頂梁柱,突遇車禍身亡,家裡無疑塌了天,不久以後,范一浩的媽媽任某突然不辭而別,杳無音信。范一浩放學回到家裡,看不到媽媽在家,以為媽媽在地裡拾掇莊稼,就和往常一樣,在院子裡趴在凳子上做作業,等到天黑,媽媽還沒回來,問爺爺和奶奶,爺爺和奶奶欲言又止,直到第二天放學回家,爺爺纔告訴他,媽媽走了,不知道去哪裡了。范一浩放下書包,跑到村口的山坡上,望著山坡下面的馬路,渴望看見媽媽回家的身影,直到天黑,直到爺爺和奶奶哭著找到他,他始終沒有看到媽媽的影子,以後每天放學,范一浩總是習慣跑到山坡上,一邊撿柴,一邊等媽媽回家,一年過去了,媽媽還是沒有回家,“我很想媽媽,可是我不恨媽媽。”范一浩說,微笑的臉上有一絲羞澀,眼神裡藏著難掩的懮郁,“我想等我長大了,媽媽一定會回來的。”
爺爺奶奶老了,他是一家充滿朝氣的希望
爸爸死了,媽媽走了,幾乎在一夜之間,范一浩覺得自己已經長大成人。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在爺爺和奶奶跟前撒嬌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在家裡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了,每天早晨,不用爺爺和奶奶催醒,范一浩就早早穿衣起了床,自己到窯洞裡的水缸舀一瓢水,倒進洗臉盆,端放在院子裡的石頭上,匆匆洗臉過後,不忘給雞圈裡的雞子撒幾把飼料,然後背上書包,順著木梯爬上去,爬到窯頂,窯頂距離馬路不遠。他上學的地方叫楊莊小學,楊莊距離磨溝3公裡,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爺爺每天騎自行車送他上學,接他回家,現在他要自己上學,自己回家。上三年級後,爺爺和奶奶把他寄宿在了學校裡,一個月差不多花費200塊錢。范一浩說他一天吃六塊錢的伙食費,爺爺和奶奶說孩子飯量較大,這些伙食孩子根本吃不飽,一直都是省著。“人家的孩子都有純牛奶和飲料喝,還有面包雞蛋糕吃,俺一浩從來提都不提,看都不看。”記者采訪見到范一浩,雖然只有10歲,但是個子較高,體態偏瘦,明顯營養不良。范一浩的奶奶哭著告訴記者,他還有一個今年50多歲的兒子,常年不在家,常年在外打工,因為腦子不好使,反應遲鈍,到現在還是個光棍,“這孩子是個實心眼子,出死力掙的錢每個月都給俺老兩口點。”老兩口捨不得花錢,從牙縫裡省吃儉用含辛茹苦養活著范一浩這棵獨苗苗。“這孩子天生就是不會哭,一天到晚臉上都帶著喜氣,這就是俺家的全部希望啊!”
微笑面對苦難,長大了要養活好全家人
的確,之前記者曾三次來到磨溝村采訪,無論是范一浩的爺爺和奶奶,還是左鄰右捨和附近的鄉親,都一致說他們從來就沒見過范一浩哭過。在學校,范一浩的學習成績屬於中上等,他和同學們相處的很好。“這孩子早晚都是微笑著,根本看不出他有煩惱和懮傷,他的微笑帶有一絲羞澀,但是天真無邪,充滿朝氣。”一個任課教師這樣評價范一浩。范一浩的周末,除了抓緊時間完成老師布置的家庭作業外,就是幫助奶奶燒火做飯,洗碗刷鍋,涮洗衣服,然後就是到山坡上撿柴,假期期間,農忙時節,范一浩還要幫爺爺和奶奶拾掇莊稼,打畦,澆地,割麥,掰玉米,種花生,范一浩樣樣都會,記者了解到,范一浩家目前種有五畝地,家裡的收入也主要是指靠種地收莊稼。
1月3日上午。記者第三次來到范一浩家,范一浩正爬在合並的兩個木凳子上寫作業,旁邊生了一堆火。范一浩的爺爺告訴記者,窯洞裡不能生火,煙氣太大,嗆眼;瓦房裡不能生火,擔心引燃衣物,范一浩在院子裡生火,一邊取暖一邊寫作業,盡管如此,他的臉蛋兒和小手還是被凍得通紅,面對記者的提問,范一浩微笑回答:“不冷。”記者看到,范一浩穿的褲子已經縫補了多次,祖孫三個人至今沒有一件像樣的衣裳,沒有一套像樣的被褥,寒風穿透紙糊的窗戶,漫漫長夜猶如冰窖一般寒澈刺骨。可是范一浩的爺爺奶奶是堅強的,他們從來沒有因此求過有關部門救助,范一浩的堅強的,他幼小的心靈已經開始貯存苦難,他用與生俱來的微笑面對苦難,他說:“我長大以後的任務就是養活爺爺和奶奶,還有大伯,我要他們都過上不苦的日子,想吃肉的時候,能買得起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