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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第十九回說到臘八節,說世人都熬臘八粥,果品有紅棗、栗子、落花生、菱角、香芋五種。
朋友短信裏的配料更豐富:“用親情谷、幸運米、開心果、美麗豆、發財棗、美滿仁、如意蜜、健康糖、無憂水做一碗臘八粥送給你!”這可勾起了我對故鄉臘八粥的食慾。
我們老家熬臘八粥是臘八節的重頭戲,這天也是辦婚事不看皇曆的吉日。一大早,家家戶戶挑水灌滿罈罈罐罐,說這是臘八水,用來置辦年貨,久不壞味。
臘八粥熬得好,預兆來年一家子都順暢,所以,熬粥是不能掉以輕心的。在我的記憶裏,外婆是熬臘八粥的能手,配料走的其實是大衆路線,她採用薏米、玉米、粳米、綠豆、豇豆、紅棗、花生、桂圓、蓮子9味營養原料,而蓮子是家鄉特產的湘蓮,這一味必不可少。
外婆熬粥有諸多講究,先將9種原料按比例配置,但不混在一起。不易煮爛的如綠豆、豇豆、蓮子、薏米是隔夜浸泡,浸泡的時間也有先有後。而幹玉米粒用石磨輾碎,因已脫水,最難煮爛煮稠了;給桂圓、花生去殼,紅棗去核,蓮子去芯,淘洗好粳米。次日天還沒亮,外婆就起牀抱柴燒火,劈柴燃得頗旺,坐上砂鍋,放足臘八水,將浸泡好的綠豆、豇豆、蓮子、薏米與花生、碎玉米一起倒入砂鍋中煮熬,待花生膨脹了,加入粳米繼續煮,直到煮軟了,才下紅棗,改爲文火慢熬。熬的過程,外婆用長木柄勺來回攪拌,以防豆米沉澱粘鍋。看到綠豆開花了,桂圓肉纔可入鍋。一砂鍋粥,隨着外婆的攪動,越來越稠,越來越香,香飄很遠,真是“一家熬粥萬家香”。
其時,外婆用粗瓷碗一一盛滿,看到嫋嫋熱氣、晶瑩剔透、白黃紅綠的臘八粥,我食慾大開,只想喝。可外婆說要先祭祖敬神供佛,再送鄰里分享,然後我們才能喝,這是習俗。當一家人手捧熱騰騰的臘八粥,轉動瓷碗,慢喝細嚼,那香甜爽口、滑膩適宜的美味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