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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張碩(左)體驗做燈籠。
又快過年了。往前推20年,到了這個時候,一些單位都愛在大門口掛起高高的大紅燈籠,增添節日的喜慶氣氛。80歲的北京市美術紅燈廠,曾經坐落在珠市口這一黃金地段,工廠裡的工人一度有300多。可是今天,廠裡只剩下了十來個工人。最年輕的工人,也有40歲了。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這傳統而喜慶的手工藝,距離年輕人越來越遠了呢?於是記者來到這家工廠,當了一天工人,體驗了一回這傳統手工藝的魅力。
曾經輝煌
紅燈籠拿過巴拿馬金獎
琉璃廠有個『文盛齋』,專營宮燈和文房四寶等工藝品,它就是北京市美術紅燈廠的門市部。有記載稱,『文盛齋』創辦於清代嘉慶年間。1915年,『文盛齋』的燈籠還拿過巴拿馬萬國博覽會的金牌。如今,輝煌一時的老工廠已遷到分鍾寺橋南邊,淹沒在一堆平房裡。我在附近多方打聽,竟然沒人知道『燈籠廠』在哪裡。
如今沒落
工廠棲身平房堆裡
走過路旁的小煤棚,經過幾間堆滿雜物的小平房,我纔看到,所謂廠房,其實只是百十來平方米的兩間平房而已。『生意最好的時候,大概是上世紀80年代吧。』金長祿今年53歲,19歲來這裡當工人。『那個時候,咱們工廠還有樓呢。』2003年前後,珠市口一帶拆遷,工廠便搬到這裡,那個時候,剩下的工人不過十來個。
記者體驗
傳統手藝沿用至今
除了紅燈籠,廠房裡還有些沒有組裝的宮燈套件包裝盒堆在一旁,這也是紅燈廠最主要的產品之一,而且,宮燈作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其傳承人郭燕青,也是這裡普通工人中的一員。裡屋挺大,放著十來張破舊的辦公桌,桌子上面沒有紙筆,除了大燈籠,就是膠水盆、紅布和針線。制作工藝仍然全是手工,『這都是老工人手把手傳給我們的。』
用車床把木料車出槽,兩個箍之間用鐵棍支橕,再將幾十根細竹條插進槽裡,經過固定、整形,燈籠的龍骨就出來了。在龍骨上刷乳膠和面熬成的糨糊,把二尺七的紅布裁開,糊在龍骨上,把多餘的布料裁掉,邊緣縫緊,紅紅的燈籠就已經成形了。一個直徑將近二尺的龍骨,寇大嬸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把紅布包好了。
後繼乏人
最年輕的員工40多歲
看到兩位工人師傅正在把用金紙裁成的雲頭紋粘到燈籠上,我主動上前幫忙,在金紙的背面抹了幾刷子膠水,一張好端端的雲紋金紙,很快皺成廢紙了。『膠不能刷太多,乾了之後就髒了。』金長祿大叔笑著說。
『我都說不清我們這裡多少年沒來過年輕工人了,你看,現在這些工人,大都是當年接父母的班。』寇大嬸說。『好年景過去啦,你看現在,還有幾個單位會掛燈籠?』金長祿大叔說。『我們這個車間的主任,工資也就是年輕人的一半。』另一個工人給記者粗略算了一下,每個工人平均每天生產的燈籠,折合成價格,不過百十來元,如果生產宮燈,產值還要低一些。
傳統的燈籠手藝,還有國家級非物質遺產項目宮燈,可從業人員卻拿著很低的工資,很難吸引年輕人。『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堅持,說不定哪天,這古老的手工藝能再度輝煌。』金長祿說。
本報實習記者張碩文並攝J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