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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歷史的時候,常常要遇到這兩個人的故事,放著國君不做,偏偏要跑到山裡面,武王伐紂,吊民伐罪,天下歡喜,可是也有兩個人撅著嘴不高興。後來,這倆人寧可跑到山上吃野菜,也不願意吃周朝的米,最後給餓死了。這倆人就是伯夷叔齊,幾千年來曾一度被看做是抱節守志的典范,太史公寫《史記》,列傳部分開篇就是《伯夷列傳》——咱遼寧爺們兒!
孤竹國的兩個『?』人
『伯夷叔齊』是兩個人的名字,這兩人是哥倆。他們是孤竹國國君的兒子。
說起來這個孤竹國,有必要多絮叨幾句。商朝實行諸侯分封制。整個商王朝,下設若乾個方國。《爾雅》載:『觚竹、北戶、西王母、日下,謂之四荒』。『四荒』,就是四方邊遠的國家。觚(音『孤』)竹為『四荒』之一,說明它遠離商朝政治中心,而且疆域不小。這個國家曾經一度強大,版圖包括今河北省東北部和遼寧省西部。近年在遼寧西部、河北盧龍一帶出土的商代青銅器,有的就鑄有『孤竹』銘文。『觚竹』和『孤竹』其實指的是同一國。
孤竹國存在了大約1千年,周朝時開始不向周天子納貢,最後由盛到衰而由大到小,被並入燕國了。
孤竹國君姓墨胎氏,今天要說的兩位主人公活著的時候,孤竹國還很強盛。古代按『伯仲叔季』來排序,這個伯夷,是孤竹國國君的大兒子,名允字公信;叔齊是三兒子,名智字公達。伯夷、叔齊是後人給上的謚號。
當年老國王還活著的時候,特別喜歡小兒子,於是打破常理,昭告天下,將來傳位於三兒子。可是老國王沒想到,他的這倆兒子都挺?。三兒子覺得自己當國王不合理,等到老國王一死,本該繼承王位的是這位老三,但他卻找到老大,說這天下可應該是你的,你拿去吧。老大一聽直搖頭,『那可是老爹傳給你的,我不能不聽老爹的話啊,這萬萬要不得!』不要就不要唄,老大一著急,就跑了,老三一看,這可咋整,大哥,你等等我!他也跑了!
老二最終佔了個大便宜,當上了孤竹國的國王。
歷盡坎坷西行,不料趕上武王伐紂
伯夷叔齊兩兄弟互相謙讓王位的事兒,發生在商紂王時期——其實,這兄弟倆看上去是互相謙讓,實際上也是不願意當暴君紂王統治下的附屬國的國君。
這哥倆跑到了渤海邊上清淨地方貓起來了,准備等著哪天天下太平再出山。可是等了花兒也謝了,頭發也白了,還沒見到天下太平。有一天聽說西方的西伯姬昌是位大賢人,那個國家的老年人福利好啊。於是哥倆一合計,決定去投奔西伯吧。也不知道當年這哥倆是怎麼從渤海之濱走到了陝西的,反正他倆從孤竹國出發那一刻起,伯夷叔齊版的『人在囧途』就上演了。
哥倆從東北長途跋涉到了周的都邑岐山(今陝西岐山縣)時,本來以為這下可算遇到好人了。但一打聽,人家上下打量這兩個滿口東北話的老頭兒,說了句:西伯啊,早歸天了!這可是當頭一棒,這時候,武王姬發剛即位,聽說有二位賢達到來,派周公姬旦前往迎接。周公與他們立書盟誓,答應給他們兄弟倆第二等級的俸祿和與此相應的職位。這哥倆苦笑著說:俺們可是國君都不做的主兒,難道還稀罕你們給的俸祿嗎?
沒過幾天,哥倆上街溜達,突然看到周國隊伍浩浩蕩蕩要出發向東討伐商紂。
本打算在這裡長住的伯夷、叔齊一看就不乾了,你們這可是仁義的國家啊,可西伯剛歸西,你這兒子就要造反啊。伯夷、叔齊跑上前去,攔在隊伍最前面的姬發馬前。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勸諫:『父親死了不葬,就發動戰爭,能說是孝順嗎?用臣子的身份去殺害君主,能說是仁義嗎?』武王正興致勃勃准備出征,一下子被倆東北老頭給攔住了,挺不高興。這時候,旁邊的姜子牙給說了情。太公說:『這是有節義的人啊。』於是吩咐左右一擁而上,眾星捧月般將這倆老頭強行攙離現場。
吃一肚子野菜,農婦一句話戳要害
武王平定了商紂,天下歸順。開始進行『吊民伐罪』的正面宣傳,可是這東北來的倆老頭堅定地認為,武王是謀反,以臣弒君。咋整?想跑,胳膊腿也老了;想留,那豈不是表示我們贊同你這不肖之臣嗎?別看天下都姓周了,我們老哥倆可不吃你們周朝的小米。
於是,老哥倆又踏上征程,跑到了首陽山上隱居,靠采摘野菜充飢。就是不吃你周朝的東西,表示了自己對商的忠心和不屈的氣節。不過,囧神此刻再度光臨。
有一天,一個農婦到山裡挖野菜,遇到了伯夷叔齊這哥倆也在挖野菜呢。農婦一問,纔知道這哥倆『不食周粟』的事兒。別看是農婦,但腦袋瓜也挺機靈,就說了一句話,讓伯夷叔齊哥倆徹底沒電了。『你們不食周粟可以,可是這野菜也是周朝的野菜啊!』
咋整?
哥倆對視了半天,長嘆一聲,於是創作了一首歌。
『登上那西山啊,采摘那裡的薇菜。用暴臣換暴君啊,竟不認識到那是錯誤啊。神農、虞、夏的盛世轉眼消失了,我們到哪裡去呢?唉呀,只有死啊,命運是這樣的不濟!』從此,野菜也沒理由吃了,伯夷叔齊雖然不想呼吸周朝的空氣,在挺了幾天之後,在首陽山餓死了。
小編說兩句:在帝王專制時代,統治者對於伯夷叔齊可謂推崇備至,認為他們是道德典范。其實,這哥倆是沒有判斷出當時的國際國內大形勢。我倒想從一個東北人的角度來分析,這哥倆就是『?』的典范,『?』的典范。這樣的性格,直到今天,在你我的身上都能找到點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