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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解讀】近五年,上海加快產業結構調整,關停359家危險化學品生產、存儲企業。平板玻璃、鐵合金行業整體退出,小化肥、小水泥、小冶煉行業陸續退出。“十一五”期間,本市重化產業佔整個工業總產值的比重從23.9%下降到20.6%,實施產業結構調整4600多項、節約標煤726萬噸。
楊樹浦路到底,定海橋邊,成片紅磚鋸齒形建築,與周圍灰白工業建築形成強烈色差。支躍蓓的辦公室就在這片紅樓內。5年前,她是上海第十七棉紡織廠的黨委書記;現在她是上海國際時尚中心園區管理有限公司的行政總監。
同樣的地方,不同的風景。從棉紡廠調整爲時尚中心,從棉絮飄飛的廠房變成濱江新地標,支躍蓓感嘆地說,不調整,企業沒出路。
機器轟鳴聲漸漸隱去
2007年3月25日,支躍蓓永生難忘。那一天,機修工一遍遍擦拭機器,用油布蓋好;紡織工包起邊角料,走出車間。幾乎所有工人都“眼淚水嗒嗒滴”——上海紡織行業最晚調整的十七棉,最終也不得不告別已相伴數十年的楊樹浦路。
“我2002年調進廠時,紡織行業很不景氣,十七棉在業內名列前茅,幾經調整,還有4500多名員工、7萬紗錠。”支躍蓓回憶說,每到下班,紡織工人魚貫而出,135路公交站“擠破頭”,堪稱街頭一景。
隨後幾年,十七棉艱難度日,同處一條路的九棉、十二棉相繼停產關閉。2006年,調整方案出爐:整體搬遷至江蘇大豐,在原廠址打造時尚產業園。
支躍蓓經歷了轉身全過程:不捨,這裏承載了上海紡織太多輝煌,更見證了一代紡織人的青春;痛苦,卻不能放棄,否則企業越來越不符合城市的功能定位,與上海發展格格不入;但也很新奇,目睹髒兮兮、鬧哄哄的紡織車間能變成霓虹閃爍的秀場、設計工作室。
5年,支躍蓓始終留守,從停產、搬遷、員工分流到新規劃立項、設計、改造、招商……每一步都走得艱難,但她依然堅持前行。
城市面貌悄然改變
停產後,每年3月25日,支躍蓓都會邀請員工故地重遊。去年,一批老員工拖家帶口相約重聚。時尚精品倉原是細紗車間,運動休閒館是織布車間,紅色磚牆建築,鑄鐵外水管,營造着古老和現代衝撞的美感。一名老員工感嘆說,沒想到棉紡廠能變這麼漂亮、時尚。
在上海工業領域,這樣的變化正悄無聲息地改變着城市面貌。去年7月,成立50多年的上海焦化廠關停最後兩座焦爐,500多名員工轉崗分流,企業減少工業銷售額12餘億元,但爲全市每年節約能耗8萬噸標煤。此後,紮根上海30多年的寶鋼提出,將在未來5年內,對寶山吳淞工業區的企業及羅涇生產基地作戰略調整,上海地區將減少鐵產能約580萬噸、鋼產能約660萬噸,相應減少300萬噸標煤能耗。
調整爲了更好發展
“有專家說,十七棉緊靠黃浦江紡紗織布,相當於在金礦上磨豆腐。勞動密集型的紡織工業,過去解決了大量就業;現已不符合上海的城市功能定位,必須轉型。”支躍蓓認爲,十七棉並未消失。停產時,廠內部分先進設備和優秀管理團隊,遷至江蘇大豐,成立新棉紡廠,第二年即盈利。“生產製造轉移到外地,但研發和銷售都在上海。”國際時尚中心自去年試運營以來,銷售收入已超過8000萬元。
上海市經濟和信息化委員會副主任劉健介紹,通過調整落後產能,騰出土地,轉型發展爲以研發設計、總部經濟爲主的生產性服務業,城市功能得到優化。
退,是爲了進,調整是爲了更好發展。在調整後的羅涇地區,寶鋼將發展新材料、節能環保等新興產業,首期規劃產值200億元。上海焦化調整後,產品有了新內涵——煤基多聯產,即以煤爲原料,加工爲甲醇、雙氧水、醋酸乙酯等產品,越是產業鏈後端的產品,附加值越高;其發展空間從上海轉移到全國,在安徽、江蘇、內蒙古等地建設大型一體化生產基地。
產業結構調整的步伐還在加快。今年上海計劃完成調整項目500個;加快太湖流域水源保護區、松江車墩、永豐、寶山南大和杭州灣北岸等重點區域調整,啓動吳涇地區調整規劃研究;啓動磚瓦、石材等企業整體行業調整,繼續加大對工業區塊外的化工、電鍍等四大工藝及不納管排放的紡織印染等行業的調整力度。本報記者葉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