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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江大橋,坐落在西藏昌都地區八宿縣境內的高山峽谷間,全長74米,海拔2730米,因地勢險要被稱爲川藏公路的咽喉。
自武警部隊重新組建起,武警西藏總隊昌都支隊十八中隊的官兵就來到這裏,來到這個水到頭、電到頭、荒無人煙的山谷,開始了對怒江大橋漫長的守護。
日前,記者沿着川藏線探尋這羣紮根川藏線上的高原兵內心的精神高地。
寂寞中,綻放榮譽之花
遠遠望去,怒江大橋橫跨在兩座大山的懸崖峭壁之間,混濁的江水滾滾東流,一座3層的樓房像火柴盒一樣鑲嵌在大橋北側的懸崖上。
走進中隊營區,矗立在大橋西側一座獨立的橋墩引起了記者的注意。據介紹,川藏線是十八軍將士用鮮血和生命鋪就的,當年修路的時候,它每向前延伸1公里,就會有2名官兵獻出寶貴的生命。1953年,官兵們在修建怒江大橋時,一名戰士不小心掉入剛剛澆築的橋墩中,而這座橋墩卻完好地保存了下來,成爲聳立在滔滔江水中一座永遠的豐碑。
橋墩下的岸邊,是一塊10平方米左右的水泥臺,臺上不僅有中隊官兵用石子拼出的“居安思危”4個大字,還整整齊齊地擺放着12盆鮮花,每個花盆上都印着一個鮮紅的名字。
原來,擺在橋墩前的12盆鮮花,前面4盆屬於近年來離開中隊的中隊主官,後面8盆屬於近年來榮立三等功以上的官兵——只有他們,纔有資格讓自己的名字連同花盆一起放入這特殊的“榮譽室”,永久地擺放在一座用生命鑄就的無字豐碑前。
艱苦中,鑄就忠誠魂魄
老中隊營房臨江而建,江邊那塊不到0.6畝的碎石灘,曾經是中隊最大的一塊平地。
指導員唐雲燦告訴記者,爲了把這一塊寶貴的平地用起來,中隊官兵費了一番心思。他們先是從40公里外運來幾車土,一鍬鍬平整出一塊袖珍菜地。3個月後,看到小白菜從地裏冒了出來,官兵們像過年一樣歡呼雀躍。可好景不長,由於山谷裏風太大,常常吹得石頭滿地跑,菜地裏的土很快也被吹得乾乾淨淨。
菜地如今又成了碎石灘,官兵們不甘心,乾脆自己動手修了個豬圈,養了幾頭豬。
記者發現,這個豬圈有一個特別平的水泥頂,大約有8平方米大小。士官林大權告訴記者,這個平頂豬圈除了能給官兵改善伙食,還擔負着另外一個重要職責:射擊訓練場。由於中隊營區太小,射擊訓練無法展開,大夥兒就把訓練場搬到豬圈屋頂。訓練時,官兵們趴在豬圈屋頂上,把靶子掛在對面的崖壁上,135米的距離不長不短,正好練射擊。
環顧中隊營區,記者看到,房前屋後,路邊拐角,每一寸能夠利用起來的土地都沒有浪費。官兵們自己開闢的戰術訓練場、器械訓練場,自己動手製作的鋼靶、靶杆、木馬踏板隨處可見。去年,一場軍事對抗比武在昌都支隊與機動部隊之間展開,中隊戰士劉成代表支隊一舉多得400米障礙和攀登兩個第一。
險惡中,書寫生命奇蹟
2008年夏天,中隊駐地連續下了3天傾盆的大雨。半夜,中隊長披上雨衣起來查勤,忽然聽到山間傳來巨大的轟鳴聲。“不好,泥石流來了!”立即發出警報,中隊官兵迅速爬起來,紛紛躲到用水泥砌成的蓄水池後面,泥石流瞬間把1號哨樓吞噬。
飛石打得盾牌“叮噹”作響,洪泉一口氣衝進大橋對面的隧道,發現裏面的水雖然已經沒過了膝蓋,但相對安全。他於是又衝回來,組織官兵們分批次撤入隧道。32名官兵成功脫險,逃過一劫。
“越是危險的地方,越能培養人的勇氣和愛心。”昌都支隊政委張會生告訴記者,10多年來,中隊官兵先後參與各類搶險救災120餘次,搶救遇險羣衆3000餘人次,幫助羣衆挽回經濟損失1200多萬元。
記者臨走的時候,官兵們送了一程又一程。從內地調到這裏工作的教導員劉慶龍在大隊已經待了4年,當劉慶龍操着一口東北話向記者道別時,記者一陣心酸,感覺自己像當了逃兵。踏上飛機,幾個小時,我們就可以回到繁華的都市,去親吻幾天不見的孩子。然而,這些繼續守候在大山深處的官兵,他們的家人在哪裏,一切都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