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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再也不想談論“春晚”以及有關趙本山的事情。
從春到秋,從秋到冬,一年一輪迴,歲歲如昨,人們就此已說得太多。不是嗎?只要你到網上搜索一下,每年春晚一結束,無論是電視臺本身還是與其本無關聯的老百姓,便都開始爲來年的這四個多小時進行籌劃了,可謂全民總動員,而一些春晚大佬的行蹤,譬如趙本山,無疑成了最好的談資。可以這樣講,假使我們用“春晚現象”抑或“趙本山現象”爲中國的舊曆年除夕做一個當代的註腳,恐怕是不過分的。然而凡事總是有利有弊,如果我們還能夠冷靜而又客觀地站在一個更高的角度來審視這種現象,便會發現,我們的思維早已被套定在了一個固定的模式中。在這種特定的空間和時間段所形成的窠臼裏,即便是再豐富的想象力和創造力,也會受到各式各樣的限制,就如各類春晚必要有小品這一藝術形式,而小品卻又無法突破實現變革一樣。小品的頹相絕不是哪個人造成的,而是強勢的機制以及逐年形成的創作慣性使然。趙本山已兩年無緣春晚,這其中有許多說道,可我寧肯相信老趙所言,也即他很難再對自己的表現感到滿意。在這裏,我不想去評論趙本山的某些作品內容比如“趙氏忽悠”之類對國人造成了怎樣的精神影響,僅從形式上論,小品也只是時代的產物,其能否有足夠的生命力存活下去,還需看大衆如何選擇。其實,我更加明顯感到的現實憂慮是,在一種強勢的運行機制和慣性思維之中,當然也是在趙本山等人從草根到王者之嬗變的感召之下,有很多能夠在自己的藝術領域有所造就的藝術家,不得不拋掉夢想,爲擠上這一萬衆矚目且能一夜成名的獨木橋而賭盡全力。有位相聲演員就曾在多檔電視節目和公開場合中表示,不上春晚,死不瞑目,自己這輩子上不了春晚,也要像愚公挖山不止一樣,讓兒子孫子們上去。這種近乎於病態的“春晚情結”,並非只發生在某一個演員的身上,而是成了集體共識,就連有點藝術天分的黃口小兒,也要爲能否上春晚而涕淚漣漣尋死覓活,這說明了什麼呢?只能說明“春晚現象”已經出現了某種偏差或者重大問題。你可以勸誡演員們說這種無謂的打拼既浪費了生命,也消磨了才華,可他們不會這樣認爲,社會也不認同。那麼這樣的付出到底值與不值呢?相信時間是最誠實的,總會給個最終的說法。
在我看來,無論是央視的春晚,還是各地衛視的春晚,都只不過是一檔愉悅身心的節目而已,應該以淡泊之心對之,就像我們都能感同身受的單位春節聯歡會一樣。所謂的聯歡,其目的,無非是大家這一年都辛苦了,坐在一起樂和樂和,能發點年終獎當然更好。但如若比着燒錢,或將其變爲名利場,甚至是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也就失了初衷,還不如不搞。前幾年,有專家稱,春晚完全可以列入新年俗的範疇。在下以爲,這種專家要麼是愚不可及,要麼就是拿了別人的銀兩。從歷史上看,所謂的年俗,或曰民俗,沒有上百年甚至數百年的時間打磨,便敢以此稱之,只能是井底之蛙的見識,不與之辯也罷。當然,我從未否認過春晚的功勞,起碼,它選擇在一個歡樂的時刻,弄了一臺歡樂的晚會。在這個時間段內,地球上所有的華人,除了包餃子放鞭炮,還可回到精神的家園,四海同心,凝聚於此。至於其他,尤其是藝術上達到了什麼什麼難以逾越的高度,在下愚鈍眼拙,至今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