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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良輔畫像
昆曲博物館中的魏良輔雕像
人物簡介
魏良輔(1489—1566):字師召,號尚泉,新建(今南昌)人,嘉靖五年(1526年)進士,歷官工部、戶部主事、刑部員外郎、廣西按察司副使。嘉靖三十一年擢山東左布政使,三年後致仕,流寓於江蘇太倉。為嘉靖年間傑出的戲曲音樂家、戲曲革新家,昆曲(南曲)始祖。對昆山腔的藝術發展有突出貢獻,被後人奉為『昆曲鼻祖』,在曲藝界更有『曲聖』之稱。
去過蘇州的人,一定對那座城市濃厚的昆曲氛圍印象深刻,但是可能很少人知道,昆曲鼻祖誕生於南昌,他就是魏良輔。
魏良輔出生於新建縣沙田魏村的一個書香世家,從小聰慧過人,對戲曲有著濃厚的興趣。他曾專門前往南京拜師學藝,也曾因研究南曲『十年不下樓』,而他最大的功績莫過於對昆山腔進行了革新創造,使昆腔以全新姿態登上中國劇壇,從而被後人稱為『曲聖』。與此同時,魏良輔還是一位文人和政治家,他是嘉靖年間進士,官至山東左布政使,為封建王朝的邊疆安定立下過功勞。近日記者通過采訪,了解到這位南昌籍昆曲大師的人生故事。
天生一副好嗓子
據《江西歷代名人傳》記載,明孝宗弘治二年(1489年)九月十五日,魏良輔出生在江西新建縣沙田魏村一個世代書香之家。祖父魏默,明憲宗成化十年(1474年)舉人,曾當過福建光澤縣令;父親魏棨,弘治十八年(1505年)進士,當過福建參政、右布政使。魏棨有三個兒子,其中二兒子就是魏良輔。
省社科院文化研究部研究員、省文史研究館館員龔國光告訴記者,魏良輔青少年時期在南昌度過,那時,南戲、弋陽腔和青陽腔在南昌非常盛行,魏良輔從小耳濡目染,對戲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魏良輔不僅愛好戲曲,還天生一副好嗓子,能唱男高音。』龔國光說。12歲時,魏良輔就讀遍了《四書》、《五經》、唐詩、宋詞、元曲以及家中舊藏典籍,學問日臻廣博,為今後改革戲曲打下了紮實的基礎。
鑽研南曲『十年不下樓』
弘治十三年(1500年),魏良輔應新建縣學考試,中了秀纔。第二年,他開始閉門謝客,潛心研究北曲。苦鑽十年,效果不理想。這時,他想起別人多次說到的江西泰和人羅欽順學問淵博,詩文詞曲都能通曉,於是決定前往南京,拜正在做官的羅欽順為師。
魏良輔向羅欽順學習了五年,果然大有長進,於明武宗正德十一年(1516年)返回家鄉應試。考中舉人後,他即北上京城准備會試。在京城,他偶遇一位研究北曲的專家王友三,相互交談後,覺得自己的北曲水平遠遠不如王友三,便決意放棄北曲,轉而研究南曲。正如明詩人、戲曲家餘懷在《寄暢園聞歌記》中所說,魏良輔『初習北音,絀於北人王友三,退而鏤心南曲,足跡不下樓十年』。由此可見他當時改革南曲的堅強決心和強烈願望。
辭官不做研究昆腔
畢竟是讀書人,魏良輔在研究戲曲的同時也致力於功名,而他在仕途上也的確創造了一番成績。據清乾隆版《南昌府志》卷五十二《魏良輔傳》記載:『魏良輔……嘉靖進士,授戶部主事,轉武選郎,備兵廣西。是時,簡子坪及田州土寇韋繼祖跳梁猖獗,屢征不伏,良輔感以誠,結以恩,賊遂歸款,事聞,遷山東左布政使。』
由於在廣西招撫起義的少數民族首領韋繼祖立了功,魏良輔昇為山東布政使。然而就在家鄉父老對他的政治前途充滿期待之時,魏良輔卻突然告別官場,到江蘇太倉從事南曲研究了。放著好好的官不做,去搞戲曲研究,很多人對此不解,甚至有人認為有兩個魏良輔,一個做官的,一個搞戲曲的。
對此,龔國光予以否認:『從來都只有一個魏良輔。』原來,韋繼祖歸順朝廷後又出現反復,魏良輔仕途受挫,並遭奸人排擠,於是他辭官南下,潛心研究戲曲。現代戲曲史家蔣星煜在《關於魏良輔與<骷髏格><浣紗記>的幾個問題》一文中也提到:『魏良輔後來到了昆山、太倉去搞昆腔的音樂,也可能是在政治上遇到了大的風波,因此從業餘愛好者轉為專業人員。』而他之所以到太倉,主要是他的弟弟魏良貴當時在太倉任蘇松兵備道,可在邸中同住,同時可實現改革南曲的宿願。
創制『水磨調』折服眾人
當時太倉一帶,市鎮繁榮,人文萃集,習曲賞曲的風氣很濃。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舊昆腔的缺陷也逐漸暴露出來,例如腔調平直、韻味以及意趣都有所欠缺,尤其是它的伴奏樂器只用弦索及鼓板這點,很大程度上使得舊昆腔只能以清唱或說唱的形式表現出來。
魏良輔針對上述幾種缺陷,來了一個大膽的突破。他首先是在伴奏樂器當中加用簫、笙、笛子和琵琶,極大地豐富了舊昆山腔的音色,使新腔變得婉轉動聽了許多。經過一段時間的試唱,終於成功地創制出一種聲腔以細而婉轉著稱的『水磨調』。這一大膽與成功的創新,連『吳中老曲師,如袁髯、尤駝者,皆瞠乎自以為不及也』。另據張大復《梅花草堂筆談》記載:『時吾邑有陸九疇者,亦善轉音,願與良輔角,既登臺,即願出良輔下。』可以說,魏良輔的革新成果把大家都折服了。
將女兒許配給流放犯
在革新舊昆腔的過程中,魏良輔得到許多人的支持和幫助。據《江西歷代名人傳》記載,當時魏良輔居太倉南關,南關的駐軍講究吹彈歌唱,而西關的駐軍講究拳棒武術,有『南關莫開口,西關莫動手』的說法。在南關的駐軍中,有一個名叫張野塘的人,是個流放的犯人,卻唱得一口好曲。有一次,魏良輔路過南關駐軍地,聽到張野塘唱歌,頓時腳就邁不開了,留下來聽了三天三夜。魏良輔被張野塘的歌聲深深吸引,兩人成為知音。
魏良輔絲毫不介意張野塘的犯人身份,與他一起研究昆腔,甚至將自己美貌善歌的女兒也嫁給了他。『野塘既得魏氏,並習南曲,更定弦索音節,使與男音相近,並改三弦式,身稍細而其鼓圓,以文木制之,名曰「弦子」』。實際上,張野塘成為魏良輔革新昆腔的得力助手。除此還有蘇州的洞簫名手張梅谷,昆山著名笛師謝林泉,弟子張小泉、季敬坡等,都是他的好幫手。他們共同的願望和見解,形成了一個無形的革新舊昆腔的藝術團體,全力促進魏良輔改革舊昆腔的成功。
《浣紗記》奠定新昆腔地位
魏良輔謙虛嚴謹的治學態度,也吸引當時著名的詞曲家梁辰魚與他合作。梁辰魚以魏良輔的新昆腔填詞,創作了《浣紗記》。《浣紗記》一經演出,便大獲成功,一時,街頭巷尾都在議論新昆腔。『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新昆腔真正奠定了它在戲曲界的地位,開始在百姓中廣為流傳。』龔國光告訴記者。
到明萬歷年間以後,新昆腔更加盛行,昆曲劇目、昆曲班社遍及全國各地。先前流行的海鹽腔逐漸消失了,而昆腔由此延續300多年,成為中國自有戲曲以來最持久的影響廣泛的一種戲曲音樂藝術。
晚年去向是個謎
魏良輔晚年,曾將自己長期以來的實踐心得整理成書,稱《南詞引正》,或稱《曲律》。裡面逐條論述了昆腔在字、腔、板眼等方面的技術要點,南曲與北曲的區別所在,是一本昆曲初學者的入門書籍。
改革昆山腔成功後,魏良輔卻突然失去了行蹤。他的晚年在哪裡度過?有沒有回過南昌?這些都是謎。然而有一點毋庸置疑,那就是魏良輔創造新昆腔的貢獻是巨大的,明沈寵綏稱『吾吳自魏良輔為昆腔之祖』,『世所謂昆腔者,自良輔始』,後人稱魏良輔為『曲聖』,這些評價都不為過。
記者魏瑩文/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