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鄺銳鈞一絲不苟地進行列車調度。肖雄曾婧攝
在廣州,有這樣一批人,他們黑暗中開始工作,黑暗中進行工作,黑暗中結束工作,他們載著一批批的乘客上班、下班、購物、聚會,而他們的工作狀態只有目視前方前行……
『白天也知夜的黑』,14年駕齡的老地鐵司機鄺銳鈞這樣總結他的工作。
培訓:最難的是對標訓練
34歲的鄺銳鈞回憶起自己1998年剛到地鐵公司培訓的經歷,他反復強調『壓力大』。新手不僅要學習理論知識,還要學習故障、應急、駕駛的基本操作,而且周周都有考試,一門門過關,『過不了只能等下一次考,而且時時可能淘汰』。
新手考試過關纔能跟崗實踐,可以在師傅的指導下,在晚上8時半以後的平峰時段進行手動駕駛訓練。『必須得練,都是練出來的。』鄺銳鈞覺得最難的是對標訓練,將疾馳的車准確無誤地停在位置上。
地鐵站的每個站頭都豎立著一個60厘米長的『停車位置』牌子,只有將車准確無誤地停在此處,屏蔽門與車門纔能對應。『為了幫我找對標感覺,師傅都是手把手教的。』從學員、跟崗至副駕駛、駕駛,他用了一年的時間。『我們這個工作比較特殊,安全太重要了,即便已經獨自駕駛還會經常進行應急演練』
出發:准備程序繁瑣
如果上早班,鄺銳鈞要早上4時起床。來到派班室先學習最新的文件指示,看是否有最新限速或延遲時間等規定,然後拿出自己的筆記本,花10分鍾抄寫安全指示和注意事項。
每日的班前預想也是出車前的必修課,除了評估自己的身體和心理狀態外,地鐵司機們還要預想今天的行車安排和要做的一系列工作。『如果有哪個司機情緒不對,我們會暫時停止他上線,直到心理調適好為止。』鄺銳鈞說。
整理好自己的著裝、肩章,關掉手機,一切准備妥當,鄺銳鈞帶上工具包,把240米長的列車檢查一遍。盡管前一天晚上有專業的檢修工已經進行了全面專業的檢查,但是在出車前,為了安全起見,地鐵司機還是要花半個小時對列車進行基礎檢查和功能調試。
行車:『手指口呼』數百次
一聲長笛,鄺銳鈞開車緩緩駛出車廠,開始了一天的征程。列車運行中經過信號機、開關車門、屏蔽門時,地鐵司機都會『手指口呼』,兩眼目視前方,食指中指並攏指著確認的地方,嘴裡呼喊確認的狀態『車門關好,屏蔽門關好,站臺安全……』
『我們行車一路上基本都在自言自語。』鄺銳鈞自嘲道。每當列車在站臺停穩後,司機走出駕駛室,面對乘客上下車的方向站立,待到所有車門關閉後,司機重新回到位置啟動列車。
一趟車平均50分鍾,20個站,司機就要上下車20次,『手指口呼』數百次。『其實比起身體累,最累的還是精神,地鐵站與站之間的時間間隔很短,必須高度集中,即便駕駛艙內有蒼蠅,你也不能伸手去趕。』鄺銳鈞說,『5000人的生命在你車上呢,開好每一班車,安全行駛每一秒鍾,就是我們的使命。』
穿梭:只看到車頭的亮光
當大家還在睡夢中,早班司機4時多就得到崗;當整個城市開始沈睡,晚班司機披著午夜星光纔下班。只要走進駕駛室,握住手柄,一車人的出行安全就交托到司機手上。
隨時可能發生的突發事件,讓站在最前方的地鐵司機們精神時刻緊繃,『當緊急按鈕被按下,我就知道有事情發生』。鄺銳鈞已經記不清自己處理過多少件緊急事件了,但每一次遇到緊急事件,在乘客圍觀下處理故障,他依然會心跳加速。
不同於其他司機,地鐵司機大多在地下隧道中穿梭。鄺銳鈞說,不管是師傅教他,還是他教徒弟,都會特別強調一點『耐得住寂寞,專心開車』。
『我經常告訴徒弟,我們是服務行業,別人繁忙時我們輕松,別人輕松我們就要忙起來,所以要有沒有節假日的心理准備。』鄺銳鈞家的年夜飯都是提前幾天吃的,幸好妻子也是廣州地鐵的職工,能夠理解他支持他。
地鐵司機每天都是周而復始地在隧道中前行,記者問他:『你在黑暗中覺得孤獨嗎?』
鄺銳鈞驚訝地愣了愣,笑了笑說:『不黑啊,到處都有信號燈。當我駕駛列車時,我不會想到黑暗,我只看到車頭白色的亮光,照亮前路。』
統籌:楊大正
撰文:南方日報記者徐滔實習生潘靜儀董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