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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近距離接觸話劇表演藝術家於是之,是因爲話劇《洋麻將》。那是1985年年底的一天,北京人藝負責宣傳的王宏韜帶着我走上劇場二樓。於是之、朱琳和導演夏淳正在樓梯口迎接着。於是之微笑着握着我的手說,“歡迎記者,非常歡迎!”他沒有一點名演員的架子,我感到很溫暖,便說:“您什麼時候有時間,我還想專門採訪您呢!”
於是之從旁邊拿過一把摺疊椅放到我身邊,笑着說,“你先坐,還是先看戲吧,我還希望你們多提意見啊!採訪的事以後什麼時候都行”。他接着用手指着朱琳說,“你先採訪她吧,她比我演得好”。大家都被他逗笑了。
劇場很小,觀衆都坐摺疊椅,也只能坐四五十人。演出時,我們離演員只有2米多遠,他們的每一個細小動作、表情都清晰可見。在這樣的劇場演戲很考驗演員功力。全劇100多分鐘,兩位演員打了14把牌,全靠他們倆人大量的臺詞功夫支撐。
演到最後一把牌時,於是之扮演的魏勒輸了牌,歇斯底里地喊着:“贏!贏!贏!”他用柺杖狠狠地敲擊着牌桌,敲掉幾張紙牌,其中一張被挑起,飛向坐在第一排的我。由於離得太近,我還沒反應過來,紙牌已經打中我的前胸、落在地上。“魏勒”的眼神朝我一瞄,也就是百分之一秒的時間。謝幕時,於是之和我握手時笑着說,“對不起,剛纔撲克牌打着你啦,我掄柺杖的力氣有些大,哈哈哈!”我搖搖頭說,“沒關係。”他笑着說,“我演戲就是太投入”。又雙手合十:“抱歉抱歉!”細心的於是之這一番話,真讓我無比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