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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黃冠餘畫
這不是30多年前美術館舉辦的『同代人』畫展上孫景波的《阿佤山人》嗎?我驚訝地又一次看到當年引起轟動的這幅油畫。畫面中的人物個個喜氣洋洋,男人牽著水牛,女人扛著鋤頭,小伙子吹著笛子,姑娘們讀著來信,光著屁股的孩子在玩耍。如今已是中央美院教授、博士生導師的孫景波回憶說:『1964年我從美院附中畢業後就被分配到雲南工作,一待14年。這些經歷讓我難忘和感動。當我創作研究生畢業作品時,阿佤族寨子裡每一個人的形象都活靈活現地浮現在眼前』。
那是一段令人激情澎湃的歲月。在總政歌舞團專門存放舞美道具的大車庫裡,一群上世紀60年代進入中央美院附中的『同代人』青年畫家們,創作了大量表達自己內心情感世界的繪畫作品。
1980年7月,『同代人』畫展在中國美術館開展,引起極大的轟動。那是中國美術館自建立以來第一個進入美術館的民辦團體展覽,它開啟了中國美術館向民辦展覽有償收藏作品的先例。這次展覽更具劃時代意義的重要性在於,這是一次非主題性、非前衛性而重藝術探索的作品展。在那個文化生活相對單調貧乏的年代,這樣的一個繪畫展覽給文化藝術領域吹來一股新風,人們口口相傳,川流不息地來到美術館。
我仍然記得那個熱氣騰騰的7月。我擠在人潮如湧的美術館展廳中,被緩緩流動的人群簇擁著移動著腳步。人們都興奮地仰著脖子,驚奇地看著眼前一幅幅充滿生活氣息的作品,興奮地談論著自己的感受。『同代人』以真實的觀察和描寫,試圖換一雙眼睛來看世界。這些繪畫作品多帶有一種唯美傾向,更側重於畫面的構成和色彩調配所產生的美感,表現夢境般唯美的神話故事,或是生活中美好的人物形象。這些充滿人情味的畫面和略帶唯美的形式風格,將一種久違了的溫情和溫暖重新帶進了人們的視野,滋潤著人們的心扉。
『同代人』畫展喚醒了人們對藝術的重新認識。在『同代人』畫展上,人們看到了孫景波的《阿佤山人》、王懷慶的《伯樂》、張宏圖的《永恆》,江大海的《微雨》,特別是張紅年的作品《在命運的列車上》,不知在當年叩動了多少青年人的心扉。
我這個繪畫盲,也無意識地對『同代人』畫展作出了一個小貢獻,畫家黃冠餘的繪畫作品《七月》,是在1978年7月以我為原型創作的油畫。畫面裡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姑娘手捧著一本書在低頭閱讀,迎著太陽綻放的向日葵和盛開的鮮花環抱著她。沒有想到,在那個考完大學無所事事的日子裡,我每天作模特站立的那兩個小時,使黃冠餘創作出如此清新活潑又美好向上的藝術品。這幅油畫被當時的《人民畫報》和《北京文藝》刊登在封底,再後來由當時在外文局工作的美國專家愛潑斯坦購買收藏。這幅畫的故事後來還被作家王蒙寫在他的一篇短篇小說中,成為我人生中一段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