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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全家福》正在央視一套熱播,因《潛伏》中陸橋山一角而被觀眾熟悉的吳剛,與妻子岳秀清聯袂上演了一段發生在北京四合院內普通人家半個世紀的悲歡離合故事。劇中,兩人是磕磕絆絆、相互扶持走過60年的老夫老妻;戲外,他們不但是北京人藝演員班的同班同學,也是圈內公認的模范夫妻。有趣的是,夫婦二人並未像其他演員那樣經常以夫妻檔活躍在熒屏,相反,《全家福》是他們倆首次在影視作品中出演夫妻。值得一提的還有兩個人15歲的兒子,也首次客串出演了一個小少爺的角色,岳秀清笑言,這次拍《全家福》倒真是把全家人都湊到了一塊兒。近日,吳剛與岳秀清接受記者專訪,講述了戲裡戲外夫妻二人的工作生活故事,無論是『岳秀清的老公』,還是『吳剛的妻子』,名氣沒有改變夫妻二人的恩愛關系。事業再忙,家庭第一,也始終是兩個人的共識。
吳剛名氣後來居上
岳秀清曾排斥夫妻檔
吳剛和岳秀清1985年一起考上了人藝學員班,同班同學裡還有馮遠征、丁志誠等人,當年,吳剛因為突出的聲音條件,還考取了北京人民廣播電臺,最終沒抵得過人藝的誘惑,吳剛放棄了當播音員。同為學員班的班乾部,吳剛和岳秀清接觸的機會多了,彼此產生好感,1991年,兩人走入婚姻殿堂。此後,岳秀清專注在影視劇領域發展,吳剛則更多將精力放在話劇舞臺。直到姜偉執導的電視劇《潛伏》熱播,扮演『陸橋山』的吳剛纔被觀眾熟悉,隨著《梅蘭芳》、《風聲》等電影的上映,吳剛在影視方面的名氣終於和妻子『齊頭並進』。
演戲這麼多年,吳剛和岳秀清始終沒想著演一把夫妻檔,直到兩年前,導演付寧找到吳剛,拿著《全家福》的劇本給他看,吳剛覺得本子不錯,反映古建行業人物的生活,是熒屏上難得的有一定文化底蘊和內涵的劇本,決定接下這部戲。付寧跟他說,大妞這角色挺適合你媳婦的,乾脆讓她來演吧。夫妻二人一合計,答應了。《全家福》開拍幾經延期,吳剛和岳秀清幾乎空出了一年的時間留給它,中間推掉了好幾部戲。吳剛覺得,這個戲有『演頭』,以一個四合院為切入點,講述了時間跨度60年的故事,『這個跨度特別大,給了演員很大的表演平臺,尤其很適合我和岳秀清這個年齡段的演員,往年輕了、往老了都好演。』
就這樣,夫妻二人首次攜手合作。岳秀清說,她其實以前挺排斥夫妻檔的,『也有人說,你們倆怎麼不合作一把呀,我不太喜歡別人說,哎,吳剛你把你媳婦帶來吧,我覺得兩個人的個體是分開的,如果有合適的你來找我,不要因為我是誰媳婦你找我。』這次《全家福》讓夫妻二人都能把各自的生活經歷帶進去,尤其是兩人都從小在北京的四合院裡長大,劇中重現的人情世故讓他們感到熟悉和親切,比如幾家人共用一個水龍頭,經常到鄰居家拿口吃的,『我當時看完劇本,就覺得生活氣息都是小時候的感覺,走在小胡同裡,鄰居打招呼,很親切。』岳秀清說,兩人還提前體會了一把『老年夫妻』的感覺,都走的顫顫巍巍,互相攙扶著,回憶年輕時的事,全當為以後演習了。
妻子劇組客串『保姆』
吳剛享受燉肉煲湯『特殊』待遇
『拍這戲我比他累』,雖然在戲份上比吳剛少很多,不過《全家福》讓岳秀清一點沒覺得輕松,因為不演戲的時候,她要給老公當『生活保姆』。『經常給他煲湯,燉羊肉,得來點橫菜。』吳剛也感慨自己難得待遇這麼好,『原來一出去拍戲,我就跟小岳說,得給我帶點榨菜、醬豆腐,下飯啊,拍戲的時候一收工盒飯全是涼的,沒辦法,只能湊合著。』
雖然夫妻間彼此熟悉,演起來更順手,不過岳秀清感覺壓力不小,『在片場我還是挺認真的,怕別人說你們倆演戲這麼多年了,拍的什麼玩意兒呀,不能演砸了。』吳剛的臺詞多,且大多是古建專業上的詞匯,每天除了演戲要背大量臺詞,有時回到家已經11點了,夫妻二人還要討論第二天的戲該怎麼演,『我們倆對手戲還挺多的,看看怎麼能出點新招,有時候討論半天,一看表,一點了,我說,不行,趕快睡覺。』吳剛對專業上的要求非常高。
岳秀清覺得夫妻檔還有一點比較方便,就是改戲時不用避諱太多。『一般改別人戲,你得跟人商量,到吳剛這,我說我把你戲改了啊,他說沒問題,他有時也給我改。』不過,也有互相不答應的時候,夫妻倆都覺得應該按照自己說的演,誰也說服不了誰,就演兩遍,讓導演決定,最後用哪個。但在一些小細節上,因為是真夫妻的原因,往往能有更多生活化的東西表現。比如,演王滿堂和大妞吃餃子的戲,岳秀清包好蒜,一下就咬了一口,分成兩瓣放吳剛碗裡,『我在家的時候都給他掰開了,不是說蒜在空氣裡氧化了吃好嘛,這要不是你老公,你咬了誰還吃啊。』
兒子首次走進片場
老爸有意進行『吃苦』教育
在《全家福》中,吳剛與岳秀清的兒子客串出演了一個小少爺的角色,雖然戲份很少,但也足足拍了兩天。第一次走進片場的他,算是體會到了父母工作的不容易,這也正是吳剛的初衷。『父母工作辛不辛苦,他一點也不知道,原來他只是到人藝的後臺看過,從來沒去過外景地的片場。』岳秀清接過話,當時正趕上『十一』假期,兒子一個人呆在家裡也沒事兒,就把他帶到了涿州片場,正好導演說,有個小少爺的角色,乾脆讓你兒子演得了,岳秀清跟他一商量,兒子就答應了。拍完以後感慨,爸爸媽媽的工作太辛苦了。
到了片場,吳剛有意讓他和劇組同吃同住,『他就來了兩天,吃的都是盒飯,全是涼的,那我也讓他吃。』組裡有人說,哎,吳剛你兒子來了,我得帶他上外面吃去,吳剛立刻跟人說,『打住,到這來就是乾這個來了。』當時天氣已入秋,片場只有一個簡陋的棚子,四處漏風,孩子給凍的夠嗆,有時一起風塵土飛揚,吳剛的『吃苦』教育第一次讓兒子直面了做這行的艱辛。
如今,他們15歲的兒子正在美國讀高中。去年,兒子一個人踏上赴美的旅程,開始一個人的海外求學生活。岳秀清說,兒子從小就很讓人放心,學習、生活上的事情很少讓父母操心,自己整理得井井有條。在海淀區101中學讀初中時,他還是學校樂團的長笛手。對於以後兒子的事業選擇,吳剛和岳秀清希望順其自然,也並不反對他進入影視圈,『如果孩子有興趣,我們不阻攔。』
夫妻浪漫情事不少
吳剛曾送豪華跑車當驚喜
吳剛與岳秀清在人藝讀書、排練時定情,當時,吳剛的細心和浪漫就讓岳秀清完全被『俘獲』。那時,兩人一起去西單商場逛街,岳秀清一眼就看上一條98元的紅裙子,這個價格對於當時月工資只有23塊的他們來說,絕對算是一件『奢侈品』,吳剛悄悄地攢了倆月錢,幾乎頓頓都吃棒子面粥和炸油餅,突然有一天拿著這條裙子出現在岳秀清面前,讓她感動壞了,這個當時一頭卷發的小伙子讓岳秀清覺得是個靠得住的人。
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岳秀清接拍了大量影視劇,《小墩子》、《貧嘴張大民的幸福生活》、《我這一輩子》等,讓岳秀清迅速成為影視圈的熟面孔,她的人氣開始躥昇,而吳剛卻一直紮在北京人藝的話劇舞臺上,名氣始終在小圈子內沒有打開。對於妻子的成名,吳剛並沒有『心裡不平衡』,而這也是夫妻二人商量的結果。當時,吳剛也收到一些影視劇的邀請,但他們覺得,不能把孩子一個人扔在家裡,得有人操持家裡的事。吳剛說,女演員的藝術黃金年齡很短,讓妻子先出去接戲,自己以後還會有機會。對於丈夫的主動犧牲,岳秀清一直心存感激。
在夫妻兩人20多年的婚姻生活裡,『送驚喜』成為常事。有一年,岳秀清在外地拍戲,正好趕上她生日,吳剛一想,能送點什麼新鮮的呢,在南昌的大街上溜達著看見電報局,就走了進去,別人以為要給山區發電報,一聽地址就覺得意外,這年頭都打手機,誰還發電報呀。後來,岳秀清收到這封電報時,看見『用古老的方式,在南昌,遙祝你生日快樂、永遠漂亮。』這行字,一下眼淚就出來了。
還有一年,夫妻二人在澳門演出,晚上在酒店附近遛彎時,岳秀清一下就被一輛黑色跑車吸引,愛車的岳秀清圍著那臺車看了好幾圈,吳剛說,喜歡就合個影吧。後來,回北京後夫妻倆誰也沒再提這事兒。誰知,突然有一天,吳剛拿著一個車鑰匙晃到岳秀清面前,『下去看看我給你的生日禮物』,岳秀清來到地庫一看,哇地喊了一聲,原來老公偷偷拿著存款給她買了臺一模一樣的黑色跑車。後來,吳剛告訴她,自己從澳門回來就四處打聽這臺車的消息,當時北京的奔馳車廠還沒有新車到貨,他跟廠家說,國內哪兒有貨,趕緊幫我調。忙叨了好一番,終於趕在岳秀清生日前提到了車。現在提起這件事兒,岳秀清還是滿臉幸福的表情。
曾和郭達在春晚『換大米』
吳剛拍《潛伏》時最想演李涯
孩子長大以後,吳剛也收到更多影視作品的邀請,2006年,他主演的電影《光榮的憤怒》雖然發行倉促,票房不佳,但黑色幽默的劇情和細致紮實的表演還是讓吳剛收獲了不少好評。隨後,他又出演了《梅蘭芳》、《鐵人》、《風聲》等幾部電影,其中,擔任主角的影片《鐵人》讓他一舉獲得金雞獎影帝桂冠,而其他電影中雖然多是配角,但《梅蘭芳》中的費二爺等卻讓觀眾印象深刻。當時,首次和吳剛合作的導演陳凱歌,看了吳剛的表演都忍不住稱贊『戲真好』,愣是臨時在片場改劇本,給吳剛多加了幾場戲。
吳剛真正被電視觀眾熟悉是在《潛伏》中出演『陸橋山』後,他把陸處長的陰險狡詐演繹得淋漓盡致,甚至陸橋山一槍被斃後不少觀眾稱快。其實,最初拿到《潛伏》的劇本時,吳剛最想演的人物是李涯,因為這個人物在歷史上真實存在過,吳剛覺得人物張力很強,無奈導演已經定下其他演員。吳剛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下了戲份不多的陸橋山。對於表演,吳剛一直覺得,戲少沒關系,想想招,怎麼能給他演出彩了。一到組裡,吳剛買了一箱啤酒,和導演姜偉連嘮叨帶比劃一直喝到深夜,倆人情緒都嗨了,吳剛覺得有准了。
很少有人記得,在1991年央視春晚上,吳剛曾和郭達、楊蕾一起表演過小品《換大米》,那時,在人藝踏踏實實演戲的吳剛,並沒有積極將觸角伸向其他領域,不少人都替他惋惜,吳剛,你怎麼早沒出來拍戲啊。現在想想,吳剛認為自己性格裡『老實人』的色彩居多,『你可能會急功近利地走一段路,短時間內取得名氣,但維持不了多久。』最近兩年,吳剛接拍了《白鹿原》、《大魔術師》、《消失的子彈》等多部電影,再加上一年兩三部的電視劇,吳剛的演藝事業終於全面開花。和妻子一路穩紮穩打走下來,兩人成為眾人羡慕的影視圈伉儷。『我原來一直覺得吳剛的戲沒我好,演完《梅蘭芳》,纔覺得他演的比我好。』岳秀清說完側臉看著老公,一臉贊賞,『那是,你不知道我下多少工夫啊』,夫妻間的一唱一和盡顯甜蜜。
本報記者王雯淼J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