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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寒假,兒子跟打了雞血似的,跟畫畫較上勁了,確切地說,是跟和他同在一個美術冬令營的男孩子較上勁了。
據兒子說,那個男孩比他大一歲,已經上六年級了,但是畫齡並不長,貌似還不到一年。但是,男孩子似乎在美術上很有天分,畫了沒多久,已經快趕上兒子的進度了。兒子不服,跟我說:“我都學了好幾年了啊!他以前是學街舞的,因爲要小升初,他媽才逼着他來畫畫的。可是他居然越畫越愛畫,都快追上我了!”我問兒子,那你打算怎麼辦呢?兒子扔給我兩個字:“狂畫!”
本來已經計劃好的,兒子的假期分爲四個階段。第一階段上奧數,第二階段上美術,第三階段是春節,第四階段學英語。這下好了,從放假第一天起,兒子就泡在了美術班。我跟他商量,能不能只來半天,剩下半天咱回家畫。兒子不肯,堅持讓我給他在班上訂了飯,一副要把板凳坐穿的架勢。
第一天是班裏統一訂的吉野家,我去接的時候,先問了下兒子的伙食。兒子喊難吃,我說那就別在這吃了!兒子都不帶猶豫地給否了,說,難吃就難吃吧,反正我是爲畫畫來的,又不是爲吃飯來的。
第二天,我一進門,班裏新掛出了一幅蠟筆畫,是海綿寶寶和大海星。畫得真好,顏色、造型都沒的說。我禁不住感慨,誇了幾句,兒子臊眉搭眼地說:“是跳街舞那人畫的……”
第三天,兒子一上車就跟我說新來的助教王老師,說人家怎麼有耐心,怎麼漂亮,畫得怎麼好,還說她剛大學畢業,本來都找到了遊戲公司的工作,但是因爲喜歡小孩,就來這裏當老師了。整整一天,兒子的畫都是王老師給指導的,幫助他打型、幫他定調子。我看了看兒子新畫的罐子,的確是進益了不少。
第四天,我去晚了,大教室裏孩子們都被接走了,在寫生教室,兒子正在接受王老師的單獨輔導。倆人正在認真地對着一個蘋果畫寫生。這回是真的寫生。以前兒子只能對着一幅畫畫,現在可是對着實物畫了。我仔細看了看王老師,長髮飄飄、面帶微笑、身材秀氣,是挺好看的。
第五天,兒子生氣了,說街舞男孩騷擾了王老師一天,老纏着她給自己改畫;還有一個兒童畫班的小小孩,畫着畫着就哭了,說要找媽媽,也是王老師過來哄了半天,還帶着他去吃了一頓麥當勞。反正這一天,兒子沒跟王老師說上幾句話,心裏很不爽,然後就是命令我:“媽媽,你明天晚點來接我。”我問那是幾點呢?兒子說:“八點!”
人家學校四點半下課,兒子非要八點接。商量了半天,給我打折到七點半。就因爲王老師八點才走,兒子死活要耗到最後一刻。
第六天,兒子臉上有了笑模樣。第一是因爲老師誇了兒子的畫,說只要這麼堅持不懈地畫下去,不出這個假期,兒子就能畫人像了;第二是因爲街舞男孩去海南度假了,要春節後才能回來,他心裏也在跟兒子較勁,臨走的時候還弱弱地問老師:“等我回來,會不會就被他超過去了?”不等老師作答,兒子直截了當地答覆他:“必須的!”
接下來的幾天,兒子從早上九點到晚上七點,風雨無阻地在班上狂畫。奧數班必須要上,錢都交了,那就上午上奧數,中午再趕到班裏畫畫。春節是沒辦法了,人家老師放假,兒子就算計好了,一天畫幾張,是畫蘋果還是畫橙子……王老師家在西安,人家要在節前提前走,兒子抓緊最後的時間,又在王老師的單獨指導下完成了一幅彩鉛畫,畫的是路飛和喬巴,在海上坐着木筏釣魚。還真別說,這幅畫還真讓人眼前一亮。王老師對我說,兒子憋着勁要把這畫畫好,非得超過人家那幅“海綿寶寶”。兒子說了:“我要讓人一看見這幅畫就忘掉那幅海綿寶寶。”
看見兒子如此廢寢忘食,我不由得跟他爸感慨。這要是天天都這麼畫,那不得畫傻了?他爸一邊打着電玩一邊安慰我說:“咱兒子這狀態用遊戲術語就叫刷經驗,過幾天就能升一級了。”
艾姍姍插圖J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