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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鳴東相對而言,“80後”媽媽對傳統文化的感情有所弱化,過年的方式更趨平淡和簡約。雖然平淡簡約,但過年這件事,卻始終像一根看不見的線,縈繞着那永不褪色的記憶。
小時候過年,媽媽往往起早摸黑用上好幾天工夫準備薰魚、春捲、蛋餃、湯糰等本埠過年家常美味……現在,媽媽的女兒——“80後”媽媽不用再爲吃這件事而勞神勞力。年夜飯大可提前訂在各色賓館、酒店、餐館,各類菜系,花色繁多,五味雜陳,有平有貴,還可以根據喜好度身定製。假如要營造氣氛在家吃,也大可通過網購,直接讓店家把大餐送上門——與父母那一代相比,“80後”媽媽親手備年菜的情形已經很少見了。
小時候過年,媽媽總要用蠅頭小楷給所有親朋好友寫新年祝福,寫毛筆字是個極其考驗耐心的事兒——研墨、運筆、換紙、加墨、晾放,最後鈐印蓋章,往往要花上一整天時間……如今,“80後”媽媽基本不寫老土的明信片,發短信一鍵搞定。儘管長短不一、內容不同,但每一條短信都蘊含着深深的祝福和情誼。還有MSN、QQ、微信、微博、飛信幫忙,附件貼上喜氣洋洋的電子春聯或電子卡片,網絡拜年低碳又環保。
小時候過年,除夕這一天全家人都要起個大早,在媽媽的指揮和調度下,掃除家中角角落落平時無暇顧及的灰塵,再把大大小小的傢什逐一擦拭乾淨,歸攏擺放齊整。時間很緊張,有時要忙活到正午甚至下午一兩點鐘,才能全部清理整齊……現在,灑掃庭除這件事情原則上與“80後”媽媽不沾邊,僱個鐘點工,一天來不及,兩天、三天,花個百十元錢,就能把家裏打掃得井井有條、纖塵不染。
小時候過年,媽媽貼上春聯窗花,招呼一大家子上桌落座,水筍燒肉、糖醋排骨、八寶辣醬、鹹菜目魚、油爆蝦、三黃雞、龍蝦片、羅宋湯,滿滿當當擺了一桌,一杯杯老酒下肚,嗆紅了彼此的臉,年味便在屋子每一個角落洋溢開來了……可惜的是,如今許多地方都聽不到鞭炮聲了,過年也已變成一種迫不得已的習慣。是啊,對許多“80後”媽媽來說,過年的感覺已經越來越淡了——物質把恆常的生活方式摧毀了,這是另一種鄉愁,不是空間上的,而是時間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