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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的話
今年適逢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號召開展學雷鋒活動50週年,爲持續興起學雷鋒熱潮,深入貫徹十八大報告提出的推動學雷鋒活動常態化的要求,本報從今天起在《雷鋒精神永駐軍營》專欄推出全軍和武警部隊涌現出來的各個崗位學雷鋒典型,通過挖掘軍營裏“最美”的故事,用清新優美的文筆再現一幕幕平凡而感人的瞬間,讓真善美永駐人間。
作爲一名一級傷殘軍人,尹繼常是不幸的:第一胸椎以下4/5的身體完全癱瘓,在病牀上一躺就是39年。
尹繼常又是幸運的:妻子姜致蓮從24歲起就一心一意照料他,延續了他的生命。從年輕小媳婦到白髮老太婆,39年來姜致蓮的每一天都是在護理丈夫中度過的,有人稱她是“天天上‘特護’的軍嫂”。
春節前夕,記者來到武警8670部隊,走進了這對患難夫妻的家。
一
“尹繼常因公受傷!”1974年盛夏的一天,江蘇省贛榆縣青口鎮軍嫂姜致蓮接到一封電報,當即暈倒在地。此時,她正懷着身孕。
3天后,姜致蓮輾轉千里從老家趕到駐西北部隊醫院。重症監護室裏,尹繼常頭上裹着繃帶,身上插滿管子,任憑姜致蓮怎麼哭喊,都毫無反應。45天后,尹繼常醒了,除兩隻胳膊外,第一胸椎以下4/5的身體完全失去知覺,被評爲一級傷殘軍人。
幾個月後,姜致蓮生下一個男孩,取名尹德謙。婆婆是個小腳老太太,幹不了農活,姜致蓮農忙時回老家務農,農閒時趕到部隊醫院照顧丈夫。無論生活多麼艱難,姜致蓮總是樂觀的,從不在家人面前流淚叫屈。直到有一天,丈夫突發昏迷,兒子患了肺炎,她在搶救丈夫時,兒子又不慎被開水燙傷,她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
丈夫心疼她:“致蓮啊,我有國家照顧,你還年輕,日子長着呢,再找個人吧。”
也有親朋好友這樣勸她,但姜致蓮態度非常堅決:“人要講良心,我不能因爲繼常癱了就離他而去!”
看到丈夫的病情漸漸穩定,姜致蓮主動說服領導,爲丈夫辦了出院手續,把兒子送回孃家,獨自挑起了護理丈夫的重任。
二
癱瘓病人極易患褥瘡,尹繼常在病牀上躺了39年,卻沒有患過一次褥瘡。護理專家爲尹繼常體檢時感嘆:“這太不容易了!”
避免臥牀病人患褥瘡和肌肉萎縮等併發症的唯一辦法,就是勤翻身、勤按摩、勤擦洗。每天晚上22時至第二天凌晨4時,姜致蓮坐在病牀前的小板凳上守護着丈夫。每隔兩小時翻一次身,喂一次水,換一次尿布。日復一日,39年幾乎夜夜如此。
每天上午,姜致蓮都要爲尹繼常做保健操。她右手託着丈夫的脖子,左手摁住丈夫的胸口,扶起躺倒,連續做260下。做完上肢保健,她還要從頭到腳爲丈夫按摩一遍。
姜致蓮沒有上過多少學,更沒有學過醫,但她的護理技術卻是一流的,打針、導尿、按摩、理療,甚至連窒息處置、昏迷搶救,她也樣樣在行。
三
有件事,讓尹繼常終生難忘。
那是他因公受傷的第二年,一個春光明媚的上午,妻子借了一輛板車,推着他去看風景。操場上,尹繼常目睹戰友們活蹦亂跳的樣子,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放聲大哭起來:“我的腿不能動,活着還有啥意思!”
“胡說啥哩,我的腿就是你的腿,想去哪裏我就帶你去哪裏。”姜致蓮拭去丈夫臉上的淚水說。
姜致蓮兌現了這一承諾,爲丈夫當了一輩子的“腿”。
部隊給尹繼常配了一輛躺式輪椅,姜致蓮推着他走遍了當地城市的大街小巷。只要聽到哪裏開了商店、建了公園、修了廣場,她都會推着丈夫去看一看。
繼常愛看電影,她時常推着他去部隊禮堂;繼常想看飛機,她每年總要推着他去機場一兩回。每次外出,她都要給繼常穿上軍裝,有時還會採一捧野花,放在輪椅上。每當這時,尹繼常的情緒就特別好。
“讓丈夫活得愉快、活得體面而有尊嚴。”這是姜致蓮追求的目標。
如今,姜致蓮已過花甲之年,再也無力推着丈夫到處跑了,但她要求兒孫們每週回家一趟,在病牀前陪尹繼常吃頓飯,讓他享受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
有人問姜致蓮:“你用一輩子伺候癱瘓的丈夫,值得嗎?”
姜致蓮平靜地說:“能讓丈夫體面地生活,作爲女人,作爲軍屬,我覺得很值!”